“說是爲了你的事,我怎麼能不仔細。”
“你偷偷將這支錄音筆放在爺爺的書房,錄下了他和爺爺談話的記錄?”
“我不這麼做,我怎麼……”
“爺爺知道嗎?”
肖紅愣了一下,搖頭,若是讓佟經國知道,她這支錄音筆怎麼能保存到現在。
“所以,爺爺是不知道的,對嗎?”
“阿言,你應該明白的,你爺爺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所以你早就開始防着爺爺了。”
“我是爲了你啊,周南川是因爲你的事纔跟你爺爺談,我是你母親,我有知情權。”
“不是這個原因,是你的手段,你……”
周南川說得沒錯,任何人都有旁人不爲人知的一面,就連肖紅,也會做這種事。
肖紅趁熱打鐵,播放了下一段錄音,是佟言嫁到西北被他侵犯了之後,肖紅打電話質問他的錄音。
“周南川,你竟然敢糟蹋我女兒,你想過後果嗎?”
“後果?後果就是她懷孕生子……你們都跟着升級。”
肖紅氣得險些沒背過去,“你以爲你握着的把柄能猖狂到幾時?”
“猖狂到她大了肚子爲止,媽,你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樣才能把佟家豪先生扶到那個位置上,據我所知,潘年也在虎視眈眈。”
“你還是不夠忙,還能把心思放在這件事上。”
周南川與肖紅說話,毫不客氣,目無尊長。
之後的錄音,也都有,一共有十多段,周南川對肖紅,從囂張跋扈,到最後的,求她,求她別告訴她,她肚子裏有孩子。
再到最後,他就徹底沒了脾氣了,完全把她當成一個長輩,彬彬有禮,但肖紅的話並不好聽,從始至終都是冷漠的。
聽到前面,佟言很生氣,聽到後面,就徹底釋然了,沒什麼感覺了。
周南川就是這樣的人,軟的行就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他如何說話做事,只在於他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佟言心裏都明白,所以聽到這些,不會覺得詫異了。
肖紅放完這些錄音,“阿言,現在你知道他是個什麼人,你心裏有數了。”
“我有數。”
“不能放過他,明白嗎?他是個禍害,當年要不是你爺爺對他留有餘地……也不至於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
“小栩我要。”
“好,我答應你,把事情處理完。你跟小栩回海城,陪着我一起住,我不會讓你們受苦。”
肖紅爲她好,她看得出來,但肖紅將這些事血淋淋的擺在她面前,只會讓她覺得周南川說的都是對的。
他不是什麼好人,她的家人也不見得人品多麼高尚。
但不可否認的一點,家人都是愛她的。
這種愛源於血脈親情,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卻格外沉重,令她喘不過氣,“或者你想出國,做什麼都可以,我可以讓你做你想做的事。”
肖紅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阿言,這些年我讓你受苦了。”
肖紅沒有走,留在縣裏等着佟言將事情處理完,帶着她和小栩離開海城。
周南川在醫院呆到晚上,忍不住了,抱着小栩去找佟言。
車子到佟言酒店門口,他打了電話過去,響了幾下,沒有接,車內全是他喘氣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他閉上眼睛,準備下去找她,聽到了敲打車玻璃的聲音,他愣了一下,解了鎖,佟言上了副駕駛。
“言言,在下雨,怎麼不等我去找你?”
“我知道你在這。”她知道他今晚會過來,所以沒有睡覺。
男人摸着她的臉,“言言……”
佟言看了一眼在寶寶椅上睡着的孩子,沒有睡相,看上去有些可憐。
還沒等她去摸孩子,周南川一隻手伸過去,將她副駕駛打下去,衣服往上推。
佟言知道他想做什麼,男人捏着她的腰,親吻她,鬍渣刺在她身上,很不舒服,但她沒有推開他。
結束後他替她穿好了衣服,很顯然男人對她如此順從的樣子,心裏沒底,甚至手足無措,連說都不知道說什麼。
狂歡後的寂靜,靜得出奇,佟言側着靠在副駕駛,“周南川。”
“我在,你要不要喝水?”
她搖頭,“我再陪你睡幾次,把小栩的撫養權給我。”
雨還在下,打在車玻璃上,他整個人都是懵的,盯着她,無比震驚,她在說什麼?
律師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說到一半,他就已經聽不下去了,他無法想象沒有她該過怎樣的人生,他努力的一切究竟有沒有任何意義。
“過去的事情我都不想去計較,你騙我,你欺負我,我都不計較了,所有人都讓我不要放過你,但我想放過你,周南川,你是小栩的爸爸,我不想你那樣。”
他摟着她纖細的腰肢,女人衣領上幾顆鈕釦還沒扣全,他大掌給她扣好,抱着她坐在腿上。
剛經歷一番風雨,她此刻看上去軟軟的,很好拿捏,幾乎沒有任何攻擊性。
無論他的真面目是什麼,他們總歸在一起生活了兩年,他對她的好,無論是真還是假,她都應該感恩。
他抱着她,摸着她的頭髮,佟言整個人趴在他肩頭,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小栩是我拼了命才生下來的,你別搶走他。”
“周南川,我求你。”
“我呢?”
她哭,他擦乾她的眼淚,“你愛過我嗎?”
她搖頭,男人一隻手打在方向盤上,“秦風,還是孫文澤。”
“我不愛你就一定要愛別人嗎?你的想法只能這麼齷齪和膚淺嗎?”
一股血直衝天靈蓋,男人冷笑了一聲,“佟言。”
“你又要發火了,又要把我關起來,還是想殺了我滅口?”
“我在你心裏究竟是什麼人?”
“我要孩子。”
“你做夢。”
佟言擡手擦乾眼淚,“我其實也在做最後一次抉擇,我不想把你逼到絕路,我寧願忍着噁心跟你做一次,讓你藉着心軟妥協,也不寧願逼你。”
“噁心?”
“對,一直很噁心,從頭到尾的噁心。”
“小栩的撫養權你要敢不給我,徐坤和潘創義的資金全都跟你一起打水漂,你威脅我爺爺的噁心事一直是你威脅我的籌碼,現在……你敢讓這件事曝光嗎,我是受害者。”
男人雙手顫抖,“言言。”
“我就是要逼你,我不會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