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離開的時候她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撞到了對面的人影。
上次聽到秦風的消息,還是趙楚然說的,說他和丁佳曼再鬧離婚,是丁佳曼主動提出來的。
當時她就聽了一下,也輪不到她去插手,不知道兩人後來怎麼解決的。
海城這地方,偶遇的概率小得可憐。
佟言跟他打了個招呼,“你也來這邊喫飯。”
“我特意來找你的。”
丁佳曼追着鬧着離婚,秦風簽下了離婚協議,兩人一直沒有辦手續,秦威使了法子暫時把他支到國外去。
他回來也纔沒幾天。
這些日子以來,他想了很多,也給丁佳曼打電話,他承認之前確實對不起她,乞求她的原諒。
按照丁佳曼的性格,趁火打劫提出一系列財產上佔優勢的條件,秦風有所準備,但這次他失算了。
丁佳曼很認真的問他,“如果有一天我跟你的佟小姐面臨着生死抉擇,只能選一個,你選誰?”
“選你。”
“爲什麼?”
“選你和桑榆,桑榆不能沒有媽媽。”
丁佳曼很平靜,“你回來吧。”
她沒有打胎,一直都在忙工作上的事,秦風回來當天來見她,等到很晚纔跟她見到面。
晚上兩人坐在一起談,秦風問她,“不離婚你有什麼要求。”
他都做好了傾家蕩產的準備,丁佳曼卻道,“我不缺錢,你記得你說的話就好。”
她平靜得嚇人,就好像看開了似的,“我也不想桑榆沒有爸爸,佟小姐的孩子跟易家財務總監的孩子鬧了一場,我覺得孩子的教育很重要。”
“你……”
“我圖你家那點家當,不如花心思把自己的公司管理好,你覺得呢?”
秦風無話可說,低頭跟丁佳曼道歉,“之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之前就算了,看以後吧,我不跟你提任何條件,你也不必有什麼愧疚感,以後要是真的走不下去,桑榆大了也不會怪我,我們要分開的話也很方便。”
丁佳曼全都計劃好了,倒讓他不知所措了,看上去似乎是回到了之前的狀態,不離婚,她也會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
但秦風若是再犯,看丁佳曼這個樣子,怕是不會在給他任何機會了。
女人絕情起來沒男人什麼事,秦風算是看明白了。
丁佳曼如此要強,如果不是爲了孩子,爲了最後爲這個家做出妥協,早就將他大卸八塊了。
他答應了丁佳曼,和她和好如初,也自覺的願意爲她和佟言保持任何距離。
他與她鬧離婚這麼久,沒有私下去找過佟言,足以說明他的心在哪裏,和好後再來找,是想跟她聊聊。
他也說不清自己舍不下什麼,一旦佟言遇到任何麻煩,他忍不住要衝上前替她擋着。
秦風說是特意找她,讓佟言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男人拿了紙巾,很認真的擦手,“等會兒要去哪?”
“喫完飯打個招呼就會和他們分開,下午要去一個古玩收藏家那邊,看看他的收藏,聊聊天。”
“好。”
佟言沒一會兒回到了這邊,到的時候秦風正在抽菸,看上去像是有什麼心事。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她。
“我問你個事。”
“你問。”
“要是沒有周南川的介入,你是願意跟我的,是不是?”
有的事情在不對的情況下,怎麼回答都是錯。
佟言看着他,笑了,“還停留在過去啊。”
都變了,就他抓着過去不放,秦風覺得自己很像一個笑話,佟言的話讓他沒了自尊了。
“我打算和丁佳曼復婚,以後我不能和你再有任何聯繫,也不能和你見面,你要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秦風,我不是學生了,遇到事我會自己解決。”
“那你喜歡周南川?”
他不止一次的問過她這個問題,每一次她都避而不談,扯開話題,或是用教育他的方式讓這個問題自然而然的沉入水底。
秦風手裏還剩了最後一口煙,他抽完了,滅了煙,“我走了。”
“喜歡。”
佟言看着他的背影,“兩年前你也問過我,當時我說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喜歡他。”
這話算是把秦風的傷口再次的撕開,倒了一桶鹽上去。
佟言以前是怕傷害他,經過他和丁佳曼這一遭,她覺得長痛不如短痛。
與其看他沉迷再過去,爲了她的事把自己的家庭鬧得雞飛狗跳,不如徹底絕了他的路,讓他不再有任何期盼。
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
佟言走到他邊上,“秦風,謝謝你陪我長大,好好回去吧,桑榆不能沒有爸爸。”
周栩這麼久以來沒有父親在身邊,她不想讓秦風的孩子也這樣。
秦風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看着她,一步步的走進了電梯裏,門關上,佟言擦了擦眼淚。
大概是最後一次單獨見面了,以後的路希望秦風能好好的走,希望他有錦繡前程,有美滿幸福的家庭。
反正,不要跟她現在一樣就好。
佟言要見的那位古董收藏家大有來頭,他祖上估計是有什麼大背景的,光是替海城博物館,就捐了幾十樣價值無法估量的老物件。
佟言以爲地方會是在某個豪宅裏,但她沒想到,那位收藏家住在一個很普通的小區,別說豪宅,別墅都算不上,一個普通的洋樓,一樓平層,帶着一個很小的院子。
“程先生。”
“你好,佟小姐。”
“久等了。”
程老先生接她進去,到了後佟言才發現程老先生家裏根本就沒有別的人,而他家裏的東西也簡單得過分,連套像樣的茶具都沒有。
她大概看了一眼,何止沒有茶具,甚至沒有廚房。
“地方簡陋,佟小姐不要嫌棄。”
“程先生說笑了。”
這地方不是程立的家,只是他用來做收藏的地方,幾乎每一個地方都能看得出歲月沉澱的痕跡,本該是廚房的位置,前後左右都是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