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時間,她是眼花繚亂,看東西,猜年份,看成色,看品質,佟言看了一下午。
走的時候程老先生想留她一起喫個飯,佟言拒絕了,“老先生不好意思,我晚上有點事,下次約。”
“佟小姐,古董修復很少有人願意做,普通人接觸不到,發生意外也賠不起。”
佟言點頭,“我專業是美術,這跟我的專業有一些關係,我本人也對歷史很感興趣。”
“喜歡歷史的女性相對很少。”
佟言沒有給他過多的言語,“老先生回去吧,外面冷。”
“我朋友從事考古行業的,不久前他們在西南那邊發現了一個古墓,許多古董在挖掘過程中有破損情況,佟小姐可否有興趣?”
在這之前也有類似的團隊找過她,想讓她過去幫忙,在家等活幹,接的是私活,海城博物館那邊也不會有那麼多古董破損了都來給她看。
如果想大賺一筆,就可以跟着那些考古團隊走,走一趟,從挖掘開始到挖掘後,跟進整個項目,等到項目結束,她能留名,也能出名。
誘惑很大,佟言之前也想過,但她現在沒辦法離開海城,她又小栩,她得帶孩子。
佟言拒絕了程立的好意,但程立還是給了她一張名片。
“佟小姐,若是改變主意,可以隨時聯繫我。”
“好。”
距離小栩放學,還有些時候,現在開車過去可以趕得到,佟言在半路上買了一杯咖啡,電話打給了周南川。
男人躺了一天,渾身發冷顫,聽到電話聲按了接聽鍵。
他的聲音嘶啞得過分,“言言……”
“我忙完了,可以過去接小栩了,你要是在忙的話就不用過來。”
周南川這才意識到,自己睡了一天,他看了一眼時間,想過去,但又怕自己這副樣子過去反而嚇人,“那好。”
佟言喝了一杯咖啡放下,在前方的路口停下來等紅綠燈。
“嗯,你忙吧,我馬上就到了。”
“好。”
男人閉上眼睛,再次打了個冷顫,他卷這輩子,縮在被子裏面,呼吸聲漸沉。
“周南川!”
“嗯……”
他不由得抽搐,佟言聽出了他的不對勁,“你怎麼了?”
平時他說話不是這樣的,難不成是生病了,“你病了?”
“沒有。”
他好不容易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些,但他僞裝不了的,佟言擰眉,“是不是昨晚睡覺的時候我把你被子搶了,你着涼了?”
周南川發着抖,腦子一片空白,他一身是傷,短暫性的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周南川。”
“周南川,你怎麼了,你人在哪裏?”
“周南川……”
“沒事。”
他感覺到自己很不好了,要是讓她看見,那他就不要做人好了,他立志要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而不是以這副樣子去面對她。
她的同情心很好利用,他看到他這樣肯定會哭,但他要的是她的真心,因同情心而產生的可憐,他要來做什麼。
佟言接到小栩後心不在焉,忽視了跟她一直打電話示好的老師。
上車後跟小栩說了幾句話,將車停在路邊,給周南川打電話。
打了幾個之後,她將手機放在膝蓋上,正猶豫着要不要再問問徐坤,低頭正要打電話過去,對上了周栩的眼神。
周栩一直看着他,她剛纔沒有察覺。
“小栩……”
“媽媽。”
周栩的聲音無論怎麼聽,都能聽出一股嚴肅的味道。
小小年紀,也不知道他在嚴肅什麼。
“楊磊不在幼兒園了,他去哪裏了?”
佟言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我問了老師楊磊怎麼沒有來,她說讓我問你。”
這個老師也真是,事情也不是她辦的,怎麼讓孩子問她呢,況且整件事下來,是楊磊父母主動地要給楊磊辦理退學,小栩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爲他打抱不平似的。
“你不是不喜歡楊磊嗎?”
“我就是……”
“你忘了,你上次還說你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小孩子打打鬧鬧,不會有什麼恩怨,打完就忘了,小栩也說不清楚自己爲什麼問起楊磊,大概是覺得班上突然間少了一個人,孤零零的。
他回國就是爲了唸書來的,剛回國沒多久便融入了這個集體,楊磊雖然欺負他,但是在幼兒園大家是在一起玩的。
一班的二班的不能欺負三班的同學,他們要是敢欺負三班的人,那就是跟所有三班的人作對。
小栩有這種意識,楊磊也有,吵歸吵鬧歸鬧,打也打了,但是周栩忽然間很想楊磊了,覺得班裏少他一人不習慣。
面對佟言的問,小栩只是冷哼了一聲,將臉別開了,她低頭思考着怎麼跟徐坤說話,周栩問道,“他怎麼了?”
“什麼?”
“周叔叔,他怎麼了。”
“我打個電話,你在邊上坐着。”
徐坤還在加班,周南川上班很自由,說不來就不來,潘創義每天在女人的裙子底下流連忘返,他海城人,會欣賞海城的美,尤其會欣賞海城女人的美,來了後就醉生夢死了。
工作上的事,除非是特別要緊,他能來看看,其他時候都在享受人生。
個個都是會享受生活的人,就他是個勞碌命。
看到佟言打來的電話,徐坤有片刻的錯愕,“喂……”
“坤哥。”
“是弟妹啊。”
“對,是我,我想問你點事。”
“弟妹講就好,不用客氣。”
一口一個弟妹的,佟言也沒說不對,只是聽着,並未過多糾結,“坤哥,周南川在海城有幾個住處,你知道嗎?”
“我知道的就兩個。”
一個是佟言知道的,周南川在海城的別墅,另外一個,佟言不知道,但她到的時候震驚了。
周南川的另一個住處就在離佟家老宅不遠處的一棟知名小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