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烈酒啊,一口下去面紅耳赤,難以入喉,周南川津津有味看她喝酒,佟言不想讓他的目光過多停留在自己身上,在他腿上輕輕的掐了一下。
“別摸。”
他騷話脫口而出。
佟言:……
大家聽到了裝作沒聽見,佟言低頭吃了一口菜,尷尬得不行。
“嫂子,多喫點菜,太瘦了。”
“川哥,給嫂子多弄點菜。”
平常周南川肯定懟他:你在教我做事?
今天心情好,勾着脣角低頭替她剝蝦。
“小栩,你想喫什麼跟我說。”
周栩點了點頭,見周耀星酒杯裏的雪碧顏色和那邊的燒酒一個樣子,趁他出去上廁所的功夫,偷摸蹲着將大人的燒酒拿了過來。
兩個小妹妹不明所以看着他,周栩將被子裏原本的雪碧倒在了潘源女兒的碗裏,將燒酒蓋子擰開,給周耀星倒了滿滿的一杯。
忙完後他小心翼翼將酒瓶子放回去,坐在位置上哂笑。
潘創義領着楊晴到的時候遇到了門口的周耀星,“義叔。”
“他們都在裏頭?”
“對。”又看了一眼潘創義邊上的女人,“阿姨好。”
楊晴笑着點頭。
潘創義回來沒打電話,大家沒來得及等,門嘎吱一聲開了,潘源衝過去抱着爸爸的腿。
周大明擰眉,“老潘,回來要說一聲,我們都開吃了。”
“開喫怎麼了,耀星去給我搬個凳子。”
“好。”
“源源,坐着好好喫飯,爸爸等會兒陪你玩。”
周耀星搬了兩個凳子,潘創義和帶來的女人隨便擠了一下。
周南川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那女人就坐在他左手的位置上。
“老潘?不介紹一下?”
“你好。”
佟言主動打了招呼,楊晴勾脣一笑,低着頭。
“老潘……”
“楊晴,我女朋友。”
佟言面色一僵,看着周南川,他顯然在女人進屋時就有所察覺,連忙緊緊地握着她的手。
“噗……”
周耀星悶了一大口雪碧嚥下去,突然發現味道不對吐出來一點點,但大多數被他喝下了。
男孩子燒的面紅耳赤,猛然起身,嚇壞了對面的兩個妹妹,周栩捧腹大笑。
“怎麼了?”
“下毒……”潘源嚇得眼淚往往的看着衆人。
一桌子大人坐不住了,“耀星,你怎麼了?”
“哥哥……”
周耀芸呆呆的看着捂着心口的周耀星。
周大明看了一眼自家兒子,臉紅得像是火在燒,拼命的將肚子裏的東西吐出來,但要想吐出來談何容易,他彎着腰,痛苦到炸裂。
五十六度的茅臺,就連大人都得小口抿,周耀星完全當飲料喝了。
周南川聞了一眼杯子裏剩下的半杯液體,“是燒酒。”
這孩子一口氣幹了半杯燒酒。
潘源指了指自己碗裏,小孩子還小,語言表達差一點,但眼睛看得見,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潘創義怕自己女兒碗裏也有燒酒,嚇得趕緊端起來一聞。
好好的山藥排骨湯,裏頭被人衝了半杯雪碧進去,湯的味道都淡了。
周栩看大人們一臉緊張的樣子,又看周耀星還在彎着腰臉紅得像蘋果,笑得更歡了。
“是我。”
周栩覺得好玩,主動承認。
佟言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周南川提着兔崽子的衣領就想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南川算了,他還是個孩子。”
“我帶耀星去醫院,你們先喝。”
周耀星搖手,“爸爸,大爸,我沒事……我沒事。”
“兔崽子。”
佟言護着兒子,知道孩子這是犯了錯,卻也捨不得他捱打。
他挽起袖子,“言言,你讓開。”
“南川……孩子小不懂事。”
周栩全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緊緊地躲在佟言的身後,知道怕了,此刻也不笑了。
周耀星被周栩的半杯燒酒幹到了縣醫院,輸了葡萄糖勉強緩過來,人還在睡覺,去的半路上吐在了車上。
……
“周南川,我喫飽了。”
人多佟言不願意跟楊晴和潘創義起正面衝突,帶着孩子去了樹兜下歇涼。
“爲什麼要把哥哥的飲料換了?”
“媽媽對不起。”
周南川想找個機會把周栩拉出來教育一頓,但園子裏到處都是人,加上楊晴在這,她心裏膈應,只能秋後算賬了。
酒後潘創義想找周南川私下聊天,男人冷笑,“你真當我是兄弟就不該帶她來。”
“我跟佟家的事已經兩清了。”
周南川不搭理他,去找佟言聊天去了,女人靜靜的坐在樹下,看着樹兜的一處地方出神。
“我不知道老潘會帶這女人來。”
“他們走了嗎?”
“走了。”
爲避免尷尬,總得有人先走。
潘源和周耀芸在玩泥巴,拿水和泥巴攪和在一起。
周栩主動上前問,“你們在幹什麼呀?”
兩個小妹妹拿着自己的鏟子手拉手到一旁,不願意跟小栩玩,周栩手裏也拿了一個鏟子,跟在她們的身後,“不許去那邊,那邊有老虎。”
他嚇人也是一絕的,學着大人的語氣分貝加大,嚇得潘源一屁股坐在背後的溼泥巴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周耀芸沒摔進泥巴里,看潘源摔跤了,也跟着哇哇大哭。
周栩還沒反應過來,周南川抓着他後脖子的衣服,“周栩,女孩子特麼都欺負?”
“不是我。”
周栩去扒拉他的手,“不是我,你鬆手。”
“川哥算了,孩子沒事,換個衣服就好了。”
潘源眼淚汪汪的抱着陳翠的腿,本就沒媽的孩子,潘創義一天到晚也不着調,顧着自己瀟灑,孩子的事管得很少。
“跟妹妹道歉。”
佟言狠了狠心沒上前去,今天小栩確實是做錯了,周南川作爲父親怎麼教育都可以,只要不打孩子她都能接受,佟言將頭別開。
聽見男人壓低了聲音,“周栩,跟妹妹道歉。”
潘源還在哭,“我要爸爸……爸爸……”
周栩這麼久以來,沒有學會過跟道歉,“男子漢大丈夫,你不許哭。”
潘源愣了一下,呆住了,反應過來哭得更厲害了。
周栩也很生氣,他又沒有推她爲什麼要道歉。
周栩轉頭就跑,周南川抓着他的手摺了一根樹枝拖着他就往一間屋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