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腹輕輕的在男人的下巴上摸過去,摸到他硬邦邦扎手的胡茬子,男人的眼睛一直落在她身上,一點也未曾挪開。
同樣是毛,但鬍子比起眉毛,差距不是一般的大,這種修眉刀修眉毛輕輕一下就下來了,但是男人的鬍子,是真的很堅硬。
她刮過去,修眉刀被卡住了,稍微用力才能掛乾淨。
幾分鐘下來,鬍子刮乾淨了,佟言也緊張得出了一手的汗,她拿溼毛巾在他鬍子的區域擦了擦,用手摸了摸,“還是有些不太光滑,明明已經刮乾淨了。”
“是這樣的。”
這塊皮膚天生就是這樣的,颳得再幹淨也不可能完全光滑。
佟言將工具收拾好,“行,沒傷到你就好,睡吧周南川。”
“上來。”
佟言窩在他懷裏,周南川突然問了一句,“之前給誰刮過鬍子?”
說不熟練,又有點熟練,說有點熟練,卻又稍微顯得手生,周南川摸不準。
佟言聽到他這麼一問,沒反應過來,隨後笑着趴在他胸口,“你喫醋了,是吧?”
“沒。”
“沒給人刮過鬍子,你是第一個,我一直怕傷到你。”
周南川應了一聲,他內心深處其實在想,他太喜歡佟言爲他做這些事了。
佟言想繼續問他姚潔的事,周南川模棱兩可忽悠過去,佟言知道他在忽悠她,但也懶得和他計較這麼多了,她太困了,閉上眼睛只想睡覺。
另一邊周栩去了易明德那邊,呆到晚飯後鬧着要找奶奶。
易明德只好把人送過去。
林風月哄着周栩入睡,孩子很早就睡着了。
十一點多易明德打電話來說要看孩子。
門打開,易明德帶了些喫的,林風月一身睡衣,將門打開,兩手交叉於胸前,微微蹙眉看着他,”這麼晚了,小栩已經睡了。“
“你也該早點休息。”
“拿着,給你的。”
各種花樣的點心,一看就是給她這種愛養生的人喫的,現在的孩子不愛喫這些老掉牙的糕點。
“明德,你不用三番五次來找我,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知道,我跟你商量南川的事,肖家那邊,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怎麼才能讓肖紅點頭。”
林風月正好也在爲此事頭疼,放了易明德進屋,“你要喝水自己倒,我就不把你當客人了。”
“好。”
易明德跟她分析了情況,“以我看,肖紅那邊,說是說不通的,必須有所行動。”
“怎麼行動,無論是安和還是易家,現在都不具備跟肖家抗衡的資本。”
林風月看了一眼小栩住的那間房的房門,“南川跟阿言一天不結婚,我就一天不放心,小栩這孩子可愛,也很懂事,許多事只是不說,但心裏都清楚的。”
“我也是看着小栩……”
易明德以前的想法很堅決,易家就算高攀不了肖家,也沒必要強行攀上關係,找個門當戶對綽綽有餘,況且周南川又那麼有本事。
但那時他忽略了一點,他的想法僅僅只是他的想法,沒考慮周南川的感受,後悔也來不及了。
“明德,凡事盡力就好,只要你有這份心,他能感受到的。”
易明德看她的眼神帶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盡力了又怎樣,有些事依舊改變不了。”
林風月故意沒往他那邊看,“之前首播會上小栩正面照片是誰曝光給媒體的,是肖紅嗎?”
“現在這個網絡太複雜了,查不到,但也應該不是肖紅做的,她疼孩子不亞於我們。”
“那就是有人想渾水摸魚了。”
“嗯,盯着南川的人太多了。”
站在肖紅的角度,也不怪她不讓佟言和周南川好。
可關鍵他們是周南川的父母……
“嗯,有他幫忙肖老先生多少會給些面子。”
林風月一手託着太陽穴,“我想替南川把這件事情辦成。”
易明德點了點頭,林風月笑着看他,“南川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你也曾期待過他的到來,也曾爲他突然的到來而激動得腳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往事一幕幕,易明德難以控制的情緒涌動,林風月又道,“作爲父母,我們沒有帶給他什麼,陰錯陽差去了臨西,將他生在了那裏,又因爲我跟小鄧的相遇,導致兩個孩子走向完全不同的人生。”
“這些日子以來我打聽過許多南川小時候的事,他受了很多苦,在我們最幸福美滿的那些年裏,他喫不飽,穿不暖,很小就要幫大人分擔,明德,我們從未經歷過那種生活,也無法想象。”
易明德想想自己還曾去給他下馬威,想讓他在自己這個父親面前屈服,實在是愚蠢。
那樣的環境下長大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輕易跟人屈服,他寧願頭破血流也絕不下跪。
“我說得沒錯對吧,我們沒帶給他什麼,你作爲父親,我作爲母親,該給的從未給過他,他走到現在全是他自己的本事。”
易明德低着頭,林風月又道,“我說這些不是想讓你愧疚,明德,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深知我沒爲他做過任何事,所以想爲他做成這一件事。”
“他想有個家。”
易明德看着她,“我會拼盡全力,風月,我會拼盡全力,過去是我方式有問題,我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我……”
“我都明白,快回去睡吧。”
周南川答應了徐坤會將姚潔藏起來,他就會努力去做,倒是找到了姚潔,但姚潔不肯跟他的人走。
姚潔現在把徐母當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只想聽從徐母安排儘快打掉這個孩子。
徐母承諾她,只要她打掉孩子,她和徐坤的債務可以一筆勾銷,就當做給她的分手費……
這麼做是很卑鄙,可她沒有別的辦法。
徐坤只好親自出面,他到的時候徐母已經帶着姚潔去醫院,男人控制不住車速,到醫院一腳踹開手術室的門。
姚潔正在做檢查,徐母攔着徐坤,“你做什麼。”
“媽,我跟她沒完,不行!”
“這件事處理好了你才能重新開始,這女人生下來的孩子算什麼?你的私生活我沒幹涉過,但你這次做得太離譜了!她迫不及待要打掉孩子,你還這樣……”
姚潔根本不敢看徐坤,只是低着頭,絲毫不畏懼即將面臨的流產手術,她甚至萬分期待。
他一腳踢開面前的椅子,“生下孩子我可以給你個名分,別跟我媽做這種交易。”
聞言徐母都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看着姚潔,姚潔看都沒看徐坤,只是往邊上坐了坐,“到此結束吧,你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你是要去找彭然?”
她寧願去倒貼彭然,也不肯嫁給他,他都說得很明白了。
姚潔擡頭看了他一眼,“跟你的日子早就過夠了,這種沒有尊嚴,沒有人權,看你臉色的日子,真讓我噁心。”
“噁心?”
徐坤一把揪起她的衣領,氣得想打她,“是你特麼要跟我上牀,現在說我噁心……”
“是你要來管我的閒事,不是我強迫你的。”
姚潔反駁他,掙扎之餘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
徐母臉都白了,“你幹什麼?”
徐坤長這麼大,她都沒打過!
“坤哥我們別鬧得這麼難看,孩子做掉全都結束吧!要是錢的事你覺得又不甘心的,以後我做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