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做牛做馬,這個孩子給我生下來。”
“你瘋了吧?”
徐母拉着徐坤,眼神凌厲,“帶他下去。”
“姚潔,我最後問你……”
“結束吧坤哥,你給我一個痛快,難道你真的想讓我生下這個孩子痛苦一輩子,你想逼着我去死嗎?”
徐坤被徐母的人攔在手術室外,姚潔是鐵了心要把孩子做掉,誰都勸不回來,他呆了一會兒,只覺得頭重腳輕。
那種被人耍得團團轉而又無能爲力的感覺遍佈他的全身,他拳頭緊握,半個小時很快的就過去了。
姚潔從手術室出來,麻藥還沒過,面色蒼白。
徐母坐在走廊上,也不去跟徐坤搭話,她知道他難受。
徐坤沒有立刻去見姚潔,反倒是徐母坐着等,等着姚潔快點醒過來。
姚潔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徐母,徐母或許是覺得這種時候應該有家人在身邊,所以特地通知了姚潔的母親。
姚母抱着孩子在一邊等。
“你醒了。”
徐母看着她,“你醒了我就放心了,你跟徐坤的債務一筆勾銷,這是我說的,我說到做到。”
“打胎傷身,這是我給你的營養費,希望你養好身體,以後不要再跟男人做這種交易。”
姚潔沒看徐母,徐母也清楚自己不宜再出現了,“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啊,我送你吧。”姚母殷勤的送她出病房。
回來時,姚母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她看着牀上的姚潔,“你真是昏了頭了!”
她坐在邊上,嘆了一口氣,“你怎麼能同意打胎?你要是把孩子生下來,以後你想問他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我讓你爸打聽過了,徐家很有錢的!臨西還是海城,都有產業。”
“人家求都求不來的人,你倒好,你把孩子打了,你簡直是瘋了!”
姚母不是關心她身體如何,一字一句,全是指責,“再說徐總對我們家挺好的,你爸的工作也是他幫的忙,陸陸續續也給了我……”
“你的眼裏是不是隻有錢?”姚潔沒忍住問道,“我想要的東西,我想追求的全都不重要是嗎?”
“你追求的東西,你追求什麼?”
姚母眉頭蹙得很緊,“你畢業到現在,你靠自己賺了多少錢,你以前怎麼跟我學的,你說你畢業,留學回來,肯定學有所成,以後給我花不完的錢,讓我們一家人都能過上好日子,這是你說的,你現在……”
“越來越不像話,這種事也不知道跟我商量,以後靠不了徐總光是靠你,我們一家人都要餓死!”
“孩子生下來你以後……你這個傻子,你腦子怎麼一點都轉不過來彎?”
姚母越罵越有勁,罵得喋喋不休,姚潔沒忍住大哭起來,情緒激動之餘扯斷了輸液的針頭。
姚母被她嚇了一跳,抱着孩子起身,“自己腦子不清楚轉不過來彎,還好意思衝我發脾氣,你哪來的臉你?”
姚潔心裏又何嘗不清楚,跟着徐坤什麼都有,可是跟着那樣的男人,那麼髒的男人,把自己僅僅只當做消遣的男人,她的未來在哪裏。
要別人的東西總得付出些什麼,來平衡這段不對等的關係。
她跟那些出賣自己身體換錢的女人有什麼區別。
她寧願快刀斬亂麻,她太累了,想解脫,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海城。
過了一會兒,姚母有事離開了,好在徐母讓保姆照顧她,給她喫喝。
姚潔覺得徐母人挺好的,也很明事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把自己得兒子教成那樣。
這段時間的所有生活她受夠了,太想離開這個地方了。
保姆正好不在,姚潔從牀上下來,腳底像是踩着棉花,整個人輕飄飄的。
現在醫學發達,打胎感覺不到痛,一覺醒來就沒事了,身體並無明顯異樣,就是渾身蒼白無力。
她一刻都待不下去,她自由了!
走廊風大,姚潔被吹得打了個哆嗦,她拿起手機查看前往西北邊境的票,她想去哪裏,想去那個與世無爭的地方。
彭然不喜歡她也沒關係,她想陪在他身邊,等到他願意接受她的那天。
突然,一件外套搭在她身上,姚潔嚇得手機都掉了,滿眼驚慌,險些叫出聲。
徐坤看到了地上的手機,屏幕正亮着,她想到哪裏看得清清楚楚。
“你現在能走?”
“不用你管,我們已經一筆勾銷了。”
“一筆勾銷自欺欺人而已,你欠我的拿什麼還。”
“人命。”姚潔看着他,徐坤動了動脣,什麼都沒說出來。
她蹲下來撿起手機,將他的外套扔下來,“徐坤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我的事情不要你管,孩子打掉了,我們徹底結束,希望你說到做到。”
“我說什麼了,給了你什麼承諾?”
一直是她在跟着徐母的指導走,她想讓徐母庇佑她打胎順利,成功拜託他。
他徐坤沒有給予她任何承諾。
姚潔沒理,爭不過徐坤,她跑得很快,往外面去,走着走着突然回頭,見徐坤還在跟着她,“你再跟着我我就報警了。”
他曾經拿起法律的武器捍衛那筆債,她現在也用這個威脅他。
她命都不要了,只想跑,徐坤又跟着幾步,覺得沒多大必要,蹲下撿起了自己的外套。
一場夢而已,全都結束了。
徐母自然少不了要找周南川算賬的,打着探病的幌子,明裏暗裏都在怪他和徐坤兩人狼狽爲奸。
佟言就在邊上,也聽得面紅耳赤的,替他覺得不好意思。
徐母人挺好的,一頭小米卷,一看就是貴婦,渾身上下沒有一樣東西不是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