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保姆上來叫她喫飯,“太太,先生在樓下等你,讓你多少喫點。”
“跟他說我不喫。”
“先生說了,多少讓你喫一點。”
佟言將毯子拿下來,只好下樓吃了幾口。
慕長臨給她夾菜,佟言低頭喫自己的,他夾的菜她碰都沒碰一下。
“覺得我髒?”
佟言不吱聲,不想跟他討論這些話題,慕長臨怎麼都是他的事,和她無關。
“是不是隻要我跟外面那些女人劃清界限,你就能對我多點寬容。”
三年了,在她這裏一直碰壁,無論他怎麼做,佟言對他的態度都沒有絲毫的好轉,慕長臨心想,是時候有所改變了。
若是他收心,佟言肯信任他,他也會努力盡到做丈夫的責任。
“我在問你話。”
佟言放下餐具,大病初癒的臉直視着他,蒼白得不像話,“你有你的自由,有你的生活方式,我不會干涉你的生活方式,你也別干涉我的。”
“你這樣有意思嗎?”
“沒意思,那離婚吧。”
他們之間橫着一條人命,佟言總能想到他是怎麼讓人抓着她給她打針,怎麼把她送到手術檯上的。
是她做的選擇,從她決定妥協那一刻她就註定對不起那個孩子,但被母親和慕長臨強迫着打胎,是她的陰影,如果那孩子再多留一些時間,她或許會想到別的辦法,或許會因爲孩子漸漸長大而勇敢一些,去反抗不公的命運。
慕長臨聽到她說離婚,冷冷的笑了,“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沒開玩笑。”
佟言直視着他,“我隨時可以簽字,隨時可以從這裏搬出去,生意上的合作仍然可以繼續,沒有任何影響,我外公沒了,也不會有人站出來反對。”
慕長臨的臉色當即變得很難看,佟言沒看他,“我也覺得我們這樣很沒有必要。”
“若是我把過去欠你的彌補回來,若是我從今以後做個好丈夫。”
“我不需要。”
人命是彌補不回來的,她也不需要他做一個好丈夫。
她起身上樓,忙着工作,晚一點的時候,房門從外面被人打開。
佟言擰眉,慕長臨醉醺醺的走進來,她起身一臉防備的看着他,“請你出去。”
“出去?”
他解開自己的領帶,“佟言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三年了,他在等她回心轉意,等她接受他,認可他,她來跟她談離婚。
他突然將她整個人扣住,佟言想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被他直接摁在了牀上。
他伸手去扯她的睡衣,“我今天不顧你意願又怎樣,你在我面前裝什麼清高,在周南川面前你就是一個……”
啪!
佟言擡手扇他巴掌,被他捏住了雙手,他扯得更用力,佟言尖叫出聲,“你敢動我我絕對會和你離婚。”
“你離啊,你看周南川要不要你。”
他褪去了一切紳士的僞裝,佟言動彈不得,伸手去拿檯燈,怎麼也拿不到,慕長臨一口咬在她脖頸處。
他要是真用強在慕家沒人能幫她,佟言咬着脣,眼淚在眼眶打轉,慕長臨扯她的裙子,“你去告訴肖紅,說我要和你做,你看她怎麼說。”
耳邊嗡嗡作響,佟言咬得更加用力,眼睛都紅了,他狠狠掐着她的脖子,“這都是你逼我的。”
又是一巴掌,佟言被她打得意識都不太清楚了。
慕長臨沒管她,見她沒在反抗也稍微放鬆了一些,腦子裏只想做那種事,佟言視線漸漸的清醒了些,伸手抓過檯燈,砸在他頭上。
鮮血落在她鎖骨的位置,檯燈的燈盞碎下來,也落在她的身上。
她推開身上的人,掙扎着起身,一隻手扶着桌子,耳邊依舊嗡嗡作響,視線也不太明朗。
慕長臨這時候也沒了再繼續辦事的心情,一雙眼睛就這麼打量着她。
“你說得沒錯。”
佟言突然道,“這些事我只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做,我不喜歡你,你也知道我不喜歡你。”
“我們只是合作關係而已,是家族聯姻,有多少感情在裏面,你比我清楚。”
“你可以和不喜歡的人上牀,但我不行。”
她說話聲音都有些無力,衣服被扯得不成樣子,脖頸處的鮮血一路往下,流成了一條線,沾在衣服上。
“你覺得受夠了,我也受夠了,離婚對我們都好。”
慕長臨頂着腦門的血出門了,佟言坐在了地上,半天沒有緩過來。
等她起身想去洗個澡的時候看到鏡子裏自己紅腫的臉頰,還有被打破的脣角溢出來的血跡。
已經幹了,但看上去還是很猙獰。
她用毛巾擦了擦,依舊火辣辣的痛。
慕長臨沒告訴肖紅,佟言也不愛跟肖紅吐這些苦水。
這些年來能自己解決的她都儘量自己解決,她似乎早就沒了有事找母親幫忙的習慣,她把這個習慣了戒掉了。
有事也不喜歡去找人商量。
快下班的時候,佟言合上了筆,摘下了口罩,看着肖紅的電話號碼,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又揉了揉脣角的位置,這纔給她打了電話過去。
“阿言……”
“媽。”
“你跟長臨怎麼回事,你讓他受傷了?”
肖紅嘆氣,“阿言,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有什麼事文明解決。”
“算了,你這次既然回來,沒事就不要往國內跑了,你跟長臨儘快要個孩子,日子久了你們就能真正的接受彼此了。”
“你跟他也說了?”
“是啊,這是你外公臨終前的心願,這個孩子既能有慕家的血脈也能有肖家的血脈,以後家裏的這些產業可以放心大膽的交出去,長臨這麼有能力,他的孩子不會差。”
“您也很有能力,是我讓你失望了。”
肖紅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自顧自的說道,“該放下的事放下吧,先前看,等你和長臨有了孩子,你會知道我說的話是正確的。”
“媽……”
佟言曲着食指,用彎曲關節的位置讓自己脣角稍微舒服一些,她的臉還是腫的,但沒有昨天那麼紅了。
“我想離婚。”
“你,你說什麼?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