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蓓的小手託着沈霖的俊臉:“爸爸,千尋也不是,陸晚晚纔是,她纔是——”
“好,不是!”
陸老夫人走了過來,一把拉着陸晚晚:“晚晚,和蓓蓓和千尋道歉。”
“我不要,她們本來就是私生女。”
陸老夫人勃然大怒:“混賬,平時教你的都到哪裏去了——”
林雅琴看着有些收不了場,立刻吼道:“晚晚,快道歉。”
“媽媽——”
“快道歉!”
陸北野一股怒火在胸膛間洶洶地燃燒起來,屬於大反派的陰暗氣息釋放出來,陰沉道:“晚晚,給千尋道歉——”
“二叔?我.......”
他眯着狠厲的狹長眸子,冷厲道:“道歉!”
她看着陸北野那可怕的樣子,她眼眶的淚水着,她不想二叔討厭她,只好妥協開口:“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你們的,對不起——”
沈霖:“蓓蓓,她道歉了。”
沈蓓轉過頭看着陸晚晚,因爲此刻她被沈霖抱着,所以俯視道:“陸晚晚,我是我爸爸最愛最愛的女兒。”
陸千尋望着陸晚晚,看着她被逼道歉之後,小臉依舊冷着。
她擡頭,露出一個笑,好像剛剛說的都與她無關似的:“沈叔叔,你先帶蓓蓓回家吧,你們不是剛從國外回來嗎,應該好好休息一下的。”
“好,那我帶蓓蓓先走了。”
“啊?可是千尋.......?”
“蓓蓓,明天學校見!”
沈蓓看着此刻她的神色很是不好,只好說道:“那明天見哦,千尋!”
沈蓓揮着小手和陸千尋說拜拜——
直到他父女倆走後。
*
陸家,客廳。
陸千尋抱着糰子直接坐在皮沙發上,一副慵懶的姿態的摸着糰子。
“喵~”
“千尋?”
陸老夫人輕輕地喊着她的名字。
陸千尋鼻尖“嗯”了一聲,迴應着。
陸北野一直在凝視着她,視線沒有轉移過。
陸老夫人看着站在林雅琴旁的陸晚晚,猶豫半響:“千尋,對不起,晚晚不是有意說那些的。”
“我覺得陸晚晚說我說的沒錯,我不就是私生女麼?但是.......”陸千尋臉色森冷下來,往向陸晚晚,語氣冷冽:“她不該說蓓蓓的。”
陸老夫人輕聲喊着:“千尋?”
林雅琴眼底的陰狠一閃而過。
在場的陸家人沒有不驚訝陸千尋所說的。
陸老夫人完全沒有想到,這孩子不爲自己鳴不平反而爲了一個外人。
陸千尋根本就不所謂陸晚晚說她什麼,因爲她最開始就沒想招惹陸家人的......但是蓓蓓不同,她是她認定的朋友,所以她不允許任何人說沈蓓的不是。
陸北野心神一顫,他心中驀然一緊。
她根本就不在乎在陸家她是什麼身份,私生女亦或是其他的.......
“千尋,你根本就不是什麼私生女,晚晚她是在胡說八道,你是陸家正正經經的孩子。”
她擡眸看着林雅琴和陸晚晚母女。
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聲線的顫抖,平靜的語言讓陸北野的心突然一陣冰涼,透心扉肺的冰涼!
不知爲何他的心漸漸變得好痛——
.......
翌日。
陸千尋被陸北野送去了南聖學園,當時陸北野下車目送她進了學校。
他看着那些送孩子來上學的父母,他的心再一次痛了。
而後,沒一會兒沈霖也帶着女兒來了學校。
“爸爸,我去咯。”
“好,去吧。”
沈霖目送女兒進了學校之後,準備離去之時,看到正在那裏等候他多時的陸北野。
陸北野瞳孔中充斥着漠然。
沈霖看着他,知道他是在等他:“找個地方聊聊?”
環境優雅地空中閣樓咖啡廳裏。
咖啡廳的薩克斯此刻悠悠揚揚,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桌面上,亦灑落在兩個男人臉上。
此刻咖啡廳裏沒有任何人,此處是沈家的產業。
咖啡廳的服務人員很是謹慎地伺候兩位大爺。
今天的沈霖髮色偏淺而細,眸色通透淺淡,如同琉璃。他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總是溫文爾雅的笑着,然而笑意總是不達眼底。
而陸北野墨黑色的頭髮軟軟的搭在前額,隱藏着魅惑的雙眸,魅人傾世的眉眼間,一雙墨色宛如黑色寶石般的剪瞳,兩人面對面坐着。
“你是想問我昨天我說的你的夫人嗎?”
陸北野此刻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
“昨天晚上我回到沈家後,和我弟好好聊了一晚上,沒想到我成爲植物人的這些年,你竟然也過得如此啊——”
“何意?”
“聽說你失去六七年的記憶,我本不想和你聊這些的,但是昨天晚上的那件事讓我有了新的想法。”
陸北野陰鷙的雙眸望着他,緊蹙眉頭眼神帶着一絲絲不解。
“我真的很羨慕你,你的這場失憶讓你又回到了當年那個心狠手辣的陸北野,如果我可以失去記憶,或許真的會減輕一些痛苦吧。”
“我兩個還真是同病相憐呢,當年我父母不同意我和我的愛人在一起,你呢,和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了,後面又莫名其妙的分開了。”
陸北野的心莫名一緊,腦海裏出現了一些混亂的片段。
他甩了甩腦袋。
沈霖自說自話地開口,“當知道愛的人離去之後,留在世上的那個人往往是最痛苦的,因爲讓你最痛的是在往後的每一天裏每一刻想起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她的時候,那一刻你會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沒有了任何意義。”
“我醒來之後,知道她的離去,我恨不得不在醒來,而去地下陪她。但是我在世界上卻有了另外一個牽掛,那就是我和她的女兒。”
“我想知道的是關於我的,而不是聽你的事蹟——”
沈霖冷笑一聲:“不然怎麼說我們兩個同病相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