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帶着戲謔的口吻:“看來陸總不止失去記憶而已,腦子也失去了。”
“......”
“說到這裏陸總還是沒能理解,看來腦子傷的也不輕——”
陸北野沉冷着臉,語氣冰冷:“別給我轉彎抹角!”
“同時都失去自己最愛的女人,又同時擁有了和最愛之人生下的女兒!”沈霖垂眸,眼神裏帶着一絲恍惚,他再次擡眸,頹敗的笑了一聲:“陸總,有些東西是需要自己去尋找的,我告訴你再多,還不如自己去尋找你想要的答案!人沒辦法聽從每個人的意見,要更相信自己的感受和判斷。”
話落,沈霖站了起來。
“陸總,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留下了呆滯的陸北野。
失去最愛的女人?和最愛的人生下女兒?
他說的這些是真的嗎?
他竟然有愛的女人?千尋是他和他最愛的人生下的嗎?
六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的神情仿若雕塑般凝住了,心也跟着揪緊。
.......
黑色的大g一路向前開着,車窗全降,沈霖微微側着身子開着車,經過了一片海域,可以清晰的聽懂浪打在礁石的白噪聲。
他停下車後,感受着迎面吹來的海風。
“清清,你還記得這裏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這是我們初次相識的海邊,遇見的第一眼就讓我深深爲你着迷......
記憶拉回他和清清相遇的第一天,他因爲心情不好來到這片海灘。
那天傍晚,晚霞染紅了整片天空,夕陽的餘暉灑在海平面上,美得動人心魄。
初見她時,是沿着海邊,伴着落日,她姍姍然從我心頭路過,荒蕪之地就開滿了花。
想着想着,沈霖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輕聲呢喃着:“清清,我好想你——”
坐在車上的沈霖壓抑幾天的情緒再次爆發了,他揚起一張絕望又悽楚的臉龐,兩眼望向湛藍的天空,牙齒緊緊地咬住嘴脣胸膛劇烈地起伏着,淚水難以遏制地順着臉頰淌落而下,他感覺到哭聲在喉嚨處翻滾着,終於衝口而出,哭的泣不成聲。
*
南聖學園。
課間。
蘇慄今早看到沈蓓由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送來學校的。
他的面容近乎完美,五官精緻優雅、俊朗如刻,猶如天邊最璀璨最晶亮的星辰。
蘇慄走到沈蓓的桌子前方問道:“蓓蓓,今天送你來的是誰呀?”
“你猜?”沈蓓邪邪地看了她,一雙黑溜溜的眸子,就像是溼水的冰鎮葡萄,漂亮得不像真的,粉嘟嘟的小臉上揚起期盼的表情,軟糯糯的嗓音,又軟又甜。
蘇樂樂和路星憶也湊了過來。
“我不知道啊,上次去你家都見過你的家人了,沒見過他啊,但他長得好像你叔叔。”
“他是我爸爸。”
“啊?你爸爸不是植物人嗎,我記得你和我說過的,你忘記了?”
“我爸爸在放假的時候,就被一個國外的醫生治好了。”
蘇慄甜甜一笑:“恭喜你呀!蓓蓓——”
“真替你開心,蓓蓓。”
“謝謝你們~”沈蓓甜甜地笑了起來。
陸千尋擡眸,嘴角掛起一抹微笑:“蓓蓓,你爸爸是想和你聚一下,你帶着我,你爸爸會不開心的。”
沈蓓噘着嘴:“爸爸不是小氣鬼的。”
“蓓蓓,千尋說的是你爸爸以前一直在睡覺,現在醒來了,肯定很想和你一個人待在一起,就只和你呀……”
蘇樂樂和路星憶兩人也是點頭同意。
沈蓓帶着疑惑地小表情看着蘇慄。
蘇慄笑着:“笨蛋蓓蓓。”
“我不是笨蛋。”沈蓓嘟起小嘴。
蘇慄嘴角一抽,“……”
陸千尋聽着她們的對話,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蓓蓓,你爸爸應該只想和你一起喫飯,下次再讓你爸爸請我喫飯吧。”
“好吧。”
陸千尋凝視着她,薄脣邊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笑。
……
午餐時間。
幼兒園各自班級都坐在相應的位置上喫着飯。
陸晚晚擡頭看着斜對面的陸千尋,眼中帶着怨恨。
她昨晚被二叔逼着和她道歉,二叔以前只會站在她這邊的,現在爲了她,竟然兇她,她一想到昨晚二叔的神情,她都有些後怕。
“晚晚,你沒事吧。”紀柒柒側着頭看她,然後尋着她眼睛看去的方向看到了她討厭的陸千尋,“晚晚,你幹嘛看她。”
“沒有……”
“你就是有——”
“我沒有,柒柒。”
“晚晚,我都看見了,你一直看着那邊。”
“柒柒,你說的對,她真的很討厭很討厭。”
“你現在才知道啊?晚晚,千尋就是個可惡的人。”
陸晚晚眼眶紅潤起來,呢喃:“她要搶走我的二叔了……”
“什麼搶走你二叔,誰能搶走你二叔?”
“就是她。”
“啊?怎麼可能?”
“她不過是個孤兒,怎麼搶走你二叔?”
“她是我二叔的私生女!”
“什麼?”
她竟然是陸晚晚二叔的女兒,怎麼可能,那她豈不是陸家的千金小姐……
“晚晚,你們在說什麼私生女?”
班裏挨着陸晚晚坐的小女孩放下手中的勺子,問道。
紀柒柒裏面否認:“沒有,我們那裏在說什麼私生女,你聽錯了,芯蕊。”
葉芯蕊揚手撓了撓腦袋。
午休時間。
紀柒柒和陸晚晚沒有回教室,幼兒園部的亭子內。
“怎麼回事?晚晚。”
“我也不知道,昨天奶奶說我還有一個妹妹就是二叔的女兒,但是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千尋。”
陸晚晚的眼圈泛紅,晶瑩的淚水無聲地流了下來,順着臉頰滾落,鼻尖上掛着一顆淚珠,盈盈欲滴,顯得楚楚可憐。
“晚晚,你別哭啊!”
“她搶走最愛我的二叔了,二叔昨天爲了她這個私生女竟然兇我……”
“怎麼會呢?她不過是個私生女,怎麼會讓你二叔那樣……”
“我也不知道!”
“你二叔和哪個女人生的呀?”
陸晚晚搖着頭:“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