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是兩串?”
男人的眼睛定定地注視着她,嗤笑勾脣:“你覺得呢?”
陸千尋頓了片刻,露出一個清冷疏離的笑容,清美絕塵。
她聲音不急不緩:“你師父還真是怪人,且還喜歡多管閒事。”
男人墨眸充斥着審視的意味,沉沉注視着陸千尋,聲音又低又沉:“他本就是愛管閒事之人。”
陸千尋禮貌地投以注視,又很快平淡地收回眼。
“替我謝謝他。”
“可能有些困難了。”
陸千尋神色帶着一絲不解,“何意?”
“因爲師父去遊歷去了,也不在幾時回,而且我今日過後就要下山去了,所以我可能也見不到他了。”
陸千尋擰眉,“我懷疑你是不是爲了等我拿了這佛珠,你纔可以下山……”
男人把木盒放到陸千尋懷中,淡淡頷首,勾脣一笑,薄脣吐出兩字。
“正解。”
陸千尋:“……”
“我在這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陸千尋語氣淡淡:“如果我一直沒來呢?”
“不會的……”他眉梢微挑,脣邊露出一抹很淺的笑,眼中興味濃厚。
陸千尋頭微微歪了一下,臉上帶着些許疑惑。
這傢伙什麼意思?
“你師父叫什麼?一直還未知他怎麼稱呼。”
“無名。”
陸千尋一臉黑線,到現在還在裝高深莫測。
“是不能告知還是不想告知?”女孩微揚的眼尾有些疏冷,星眸微眯。
“並未。”男人薄脣微抿,聲音淡然,“他就叫無名。”
聞言,陸千尋垂眸,斂下眼中的情緒,不知在想些什麼。
女孩眉眼低低垂着,從男人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她長卷的睫羽,微微顫動着,像展翅欲飛的蝶。
“小傢伙,你叫什麼呢?”
聽到小傢伙這詞,莫名陸千尋很反感,精緻的眉眼又冷又燥。
“看來你不喜歡我喊你小傢伙。”
地上的糰子叫了一聲,“喵~”
男人隨即垂眸看向地上的糰子,淺淺一笑。
陸千尋擡眸愣了愣,他竟然知道她想什麼?!
“你不喜,那我不喊了。”男人眉眼他才微微掀了下脣,接着繼續說,“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南弦,南方的南,弓弦的弦。”
南弦,24歲……
他微微俯身,俊臉如玉,長睫垂下淡淡陰翳,整個人透出冰雪似的空靜。
“你呢?”
“陸千尋。”
陸千尋不冷不淡地介紹自己。
南弦喃喃地喚了一聲,“陸千尋……”
他的嗓音依舊低沉而溫柔,充滿致命的蠱惑般。
“好名字,記住了。”
陸千尋黛眉微蹙看着他,奇怪的傢伙。
她不是話多的人,她跟南弦認識過後就沒在說話。
“陸千尋,你可以走了,我師父交代我的就這些……”
陸千尋抱着木盒出了藏經閣,糰子緊跟其後。
南弦看着離去的一人一貓,脣角微勾,眼底閃過一抹晦暗不明。
那張精緻清冷的容顏下,到底裹藏着什麼樣的靈魂?
……
她來到陸家老宅的東北角別墅。
“顧叔叔,請問你的醫院能否檢查物件是否有毒?”
顧圖南看着女孩捧着一個木盒,疑惑問:“可以是可以,小千尋你要檢查什麼?”
“我想測這盒子裏面兩串佛珠是否有毒,我需要確保安全。”
“佛珠?”
顧圖南一臉想不通地看着她。
“可以嗎?”
“我帶回去試試。”
“好。”陸千尋把木盒遞給顧圖南,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道,“Leon醫生狀況如何了?”
“今天Leon醫生嘗試持刀,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就是我們擔心手術時Leon醫生的體力可能承擔不起,畢竟年歲也在那了,且還多年未持刀…你爸爸的手術時長可能會比較長……”顧圖南不疾不徐娓娓道來。
陸千尋晃了一會兒神,問:“奶奶知道了嗎?”
“嗯,我已經和她講過了。”顧圖南看着有些失神的陸千尋,“小千尋,我們打算把這場手術定在三天後。”
陸千尋猛地擡頭看向顧圖南,瞳孔一震。
“別擔心,我已經聯繫華國所有有名的權威腦神經專家協助我們完成這場手術的,一定會成功的。”
陸千尋抿着微顫的脣,“謝謝。”
現如今Leon醫生帶着女兒去到顧圖南家就住,並未留在陸家……
**
陸家餐廳裏。
整個餐廳裏就坐着祖孫二人。
白鳳英軟言軟語,徐徐圖之:“千尋,這是奶奶讓人煲的湯,顧小子給的藥方,你喝點……”
陸千尋看着擺在她眼前的一碗濃稠的湯,黛眉微皺,她甚至聞到些許藥味。
“奶奶,我不想喝。”
白鳳英溫和且耐心的勸道:“這個湯對身體好,我看你身心疲憊的模樣,奶奶心疼。”
“奶奶,我身體很好,不累……”
白鳳英看着陸千尋眼底都有些輕微血絲,臉色也不是很好,神情帶着些許疲憊的面容。
白鳳英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接着撫摸她的頭頂,“千尋,奶奶現在就剩你了,所以你一定不能再有事。”
何思思在一旁解釋道:“小姐,這是老夫人在顧醫生那裏拿來的藥方,我盯着廚師長熬的,時間剛剛好,你喝點,是對身體是好的。”
陸千尋看了看白鳳英,又看了看何思思,點了點頭,回道:“好,奶奶,我喝。”
“我的好孫女。”
陸千尋隨即慢慢地喝完那湯,接着纔開始喫飯,她嚼嚥着口中的食物,發現那些她愛喫的菜都無法掩蓋剛剛那股淺淡藥味……
一頓飯下來,陸千尋眼底帶着揮之不散的陰鬱。
夜色漸沉。
陸千尋在書房處理完公務回到房間洗完澡躺在牀上,目光幽幽的落在天花板,比夜色還要璀璨的瞳眸中多了幾許難言的複雜。
糰子趴在她身側,安安靜靜地陪着她,時不時叫一聲。
陸千尋回憶起南弦說的那兩串佛珠是留給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人。
她生命最重要的兩人……
她眨了眨眼,木然的眼波微動,渙散地看着天花板。
倏然,天花板出現了傅司冥那張可憐巴巴的臉,她眸色微怔,連忙甩了甩腦袋。
他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