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得到百姓的擁護,也得到馬家族人和秦家族人的歸心。
因爲秦良玉的病故,加上這幾年川中動亂不止。
秦良玉去世前,下令解散了她帳下,那些爲大明徵戰一生,所剩無幾的白桿兵。
秦良玉這麼做的目的,並不是她心灰意冷了,而是她擔心自己死後,白桿兵被有心人利用,從而導致石柱百姓,失去武力的保護。
因爲白桿兵的將士,都是石柱本地的土家族代代相傳的兵丁。
設立之初,就是保家衛國,四十年來,白桿兵經歷了老中青三代人,從萬曆年間的平播州之戰開始。
八千白桿兵戰死三千人,到支援遼東戰事,兵力補充至七千人,但遼東戰事結束後,又折損三千餘人。
到經歷張獻忠入蜀以來,白桿兵將士多年浴血奮戰,剩下不過兩千多人。
秦良玉病故之後,白桿兵就地解散,分散到了秦家和馬家各個派系之中,繼續守護忠州和石柱的百姓。
有着屠夫之稱的張獻忠,入蜀以來大肆殺戮百姓,光重慶府一地,在經歷了張獻忠,以及清軍的幾次交戰後。
偌大的重慶府僅僅剩下三千戶百姓,當真是屍骨露於野,百姓爭先逃離蜀地。
這五年來,蜀地逃入忠州、石柱的百姓,就多達十萬餘人。
這些百姓進入石柱後,都得到秦良玉的善待與庇護,這也是秦良玉獲得百姓擁護熱愛的原因。
因此,當朱連壁在石柱祭奠完秦良玉,馬家和秦家的族人,以及當地的百姓,得知皇帝即將前往蜀地平叛。
征討清軍以及孫可望的叛軍之時,秦翼明、馬萬年等當地將領,城中青壯民夫,以及白桿兵的老卒,紛紛請纓,表示願意追隨皇帝出征。
雖然,朱連壁再三表示,朝廷在西川和貴州,已經有足夠的兵馬。
但依舊擋不住石柱軍民,請求隨駕出征的熱情。
“陛下,我石柱兒郎,承蒙忠貞夫人教導與庇護,才得以過上安穩的日子。”
“如今陛下要去平叛,我等石柱兒郎,別的本事沒有,上陣殺敵絕不含糊。”
“懇請陛下收留,願做一馬前卒!”
一名白桿兵出身的守備,聽到皇帝不願意收留他們,當下跪在朱連壁的馬前,叩首祈求道。
“懇請陛下收留,願做一馬前卒!”
“懇請陛下收留……”
石柱城門口,數千熱血兒郎,紛紛跪倒在地,叩首吶喊,表達着強烈的報國之心。
“起來,都起來說話。”朱連壁有感軍民的赤子之心,連忙翻身下馬,扶起跪在面前的秦翼明。
擡頭看着眼前的馬萬春和馬萬年,以及一衆青壯軍民。
“大明的兒郎,你們報效國家的忠肝赤膽,朕都看到了。”
“朕要告訴你們的是,報效國家的方式有很多,文人讀書,武人戍邊,農人耕種,商人經商,這都是報效朝廷的途徑。”
“白桿兵是渝國公忠貞夫人拉起來的隊伍,你們的熱血忠誠,朕已經看到了。”
“現在朕急於趕往遵義府,實在沒有時間,帶着大傢伙前行。”
朱連壁說到這裏,握住秦翼明的手腕,高舉過頭頂喊道:“現在朕任命秦翼明指揮使爲白桿兵總兵,由他整編五千青壯士卒,恢復白桿兵的編制。”
“朕希望大家恪盡職守,守護家鄉,不負渝國公,忠貞夫人的期望。”
“大明萬歲!陛下萬年!”
秦翼明等人聽到朱連壁的旨意,無不是激動的單膝跪地,拱手拜道。
“大明萬歲!陛下萬年!”
石柱的軍民百姓,得到皇帝的承諾,無不是高興的喊道。
貴陽城下。
叛軍撫南王劉文秀大營。
手握三萬人馬的劉文秀,已經攻打貴陽城旬日。
貴陽總兵王祥,是雲貴川總督王應熊心腹大將。
副將曾英,則是原四川巡撫馬乾帳下悍將。
數年前張獻忠攻略西川,王祥與曾英立足綦江、江津兩地,就與劉文秀就是老對手。
雙方在川東的合州多次交手,都未曾分出勝負。
如今幾個老對手再次遭遇,王祥、曾英立足貴陽城,手握八千人馬,更有參將於大海、李佔春、張天相襄助。
加上城中兵精糧足,劉文秀連續進攻多日,都未能討到半點好處。
眼看進攻貴陽多日,不但寸功未立,還折損了三千多人馬,劉文秀也是心急如焚。
“大將軍,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的話,明軍援軍就要來了,一旦明軍援軍抵達,我們必然會被困在貴陽城下。”
總兵王復臣眼看久攻不下,向劉文秀進言道。
總兵牟漢鼎也進言道:“貴陽城高塹深,我們缺乏攻城器械,再攻下去,只能圖耗傷亡。”
坐在上首的劉文秀,倒是人如其名,雖然是一代名將,但長得卻是濃眉大眼,面容方正,渾然不像個武將。
一襲靑袍長衫的他,端坐在主位上,尋思之下問道:“可有沐天波的消息?”
“沐天波主攻安順州,據消息顯示,鎮守安順州的明軍將領,是貴州都司總兵李來亨,這個人是李過之子,可不是好對付的主。”
聽到劉文秀的詢問,帳下另一名叫盧名臣的總兵,拱手彙報道。
“看來沐天波是指望不上了,遇上李來亨,那也只能自求多福了。”劉文秀苦笑一聲,對於李過、李來亨父子的本事,他還是略知一二的。
“既然貴陽不好打,咱們不打了。”劉文秀話鋒一轉:“王復臣,牟漢鼎你二人,今晚各率一營在城南二十里外的鴨池河上游,修築堤壩。”
“本將明日會率軍假裝敗退,引誘守軍追擊,若計謀成功,守將追來,你們就決堤來了個水淹三軍。”
“若計謀不成功,咱們就在鴨池河上游休整三日。”
“趁守軍放鬆警惕之時,再對貴陽府外圍各州縣,進行劫掠,以補充軍需物資。”
“大將軍,此計必然成功。”盧名臣自信的附和道。
“王祥此人守成有餘,進去不足,但曾英卻勇悍絕倫,見我軍撤退,必然率軍來追。”
劉文秀淡淡一笑:“我也這麼想的,不過來日的進攻,必須兇猛拼命,讓守軍感受到,我軍玩命勢頭。”
“只有我們攻得越狠,才能讓王祥、曾英感受到我們的急迫感,到時候咱們撤退,他們纔不會懷疑,這是我們的誘敵之計。”
“也只有如此,他們纔會認爲有機可乘,從而率軍出城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