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後鰲拜慌了,他是知道劉一峯還沒有真正投靠海事局的少數人之一,也知道東山錢莊是海事局唯一同意的沒有官方背景能在東山州兌換銀票的錢莊,在他的觀念中,東山錢莊約等於官方錢莊。
這是怎麼回事,海事局要對我們動手了,可是爲什麼呀?
難道真的是因爲主子私自挖金礦導致的?
鰲拜現在很糾結,他又想趕緊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主子,又想繼續觀察營地中東山錢莊的動向,免得主子帶人來攻打的時候喫虧。早知道把撒合卡留下來了,不過撒合卡也不知道回大本營的路,陳俊又要帶宋獻策回去。
鰲拜越想越鬱悶,內心深處對那個東山錢莊也越來越恨。
“英雄,給我喫一口吧。”
唯一的活口被他死去同伴的衣服捆在樹幹上,鰲拜沒有殺他。他想了想,還是把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乾糧餵給他喫。
“水!水!噎着了!”
狼吞虎嚥的喝下半袋清水後,那人重重的舒了口氣,接着又請求鰲拜把火堆移過來靠自己近一點了,畢竟天色暗了下來,已經開始冷了。
鰲拜本來也不是什麼壞人,便真的把火堆移了過來。不過他謹慎的又去屍體上脫下來一件衣服,用刀劃成布條把那人捆的更嚴實了。
“我警告你,別有歪心思,你身上這麼多布條,想用火燒斷的話肯定是你人先燒死的。”
鰲拜的警告是多餘的,那人真沒有用火燒斷布條的打算,那不現實。不過他對鰲拜的謹慎有些刮目相看了。
當物理距離足夠近的時候,兩個人的關係也是會升溫的。
他們兩人沉默的看着篝火久了,終於有人嘗試着去聊天了:“我說,你們掌櫃的是怎麼知道金子在這裏而不是在東部山區的?”
“無可奉告!”
其實鰲拜也不知道答案,在劉一峯早期班底中他們也私下討論過這事但沒有結果,最後統一覺得或許這就是劉一峯厲害的地方吧。
“你們淘了多少金子了?”
“關你屁事!”
“那你們淘的金子是準備交給海事局還是準備走私回本土呀?”
“與你無關!”
“你們本後的靠山是誰呀,居然有這麼多火銃。”
“我不知道,你話很多嘛?”鰲拜有些受不了了,直接拿起了那人的刀。
“我就問問,你不答就是了。”
“哼,現在換我問你,東山錢莊是怎麼知道我們在淘金子的?”
“我不知道。”
青筋在鰲拜頭上冒起,這小子學自己呢!
“不是,英雄,壯士,我是真不知道,我就是個被僱傭的探險者,東山錢莊的夏掌櫃僱傭我們的時候說的是要對付張匪的人,我在金山城都快喫不起飯了,才接受僱傭的。”
“誰帶你們來的?”
“夏掌櫃呀。”
“他怎麼知道我們的位置?”
“英雄,我們也是找你們找了兩個月的。”
接着他把夏傑如何發現劉一峯大概區域的過程說了出來,鰲拜才明白問題出在了馮碩押送大量物資那一次。
雖然劉一峯和船隊商會的交情不錯,但人家並不知道東山錢莊盯上了劉一峯他們,稍不注意就把馮碩的隊伍是沿着河流朝東北方向去的信息被套了出去。
馮碩的隊伍那麼大的規模,留下的蹤跡也是很明顯的,還好劉一峯夠謹慎,在山區外留了一個營地,物資和人先放在那裏,然後再分批慢慢帶入山中的大本營的,這樣留下的蹤跡纔沒那麼明顯。
夏傑他們就追到了山外的營地,在那裏守株待兔了一個月明白這裏是一個廢棄營地,才進入山區開始搜索劉一峯他們的。
劉一峯雖然謹慎,但某些經驗還是太少了,忘記了人類生存離不開水。夏傑僱傭的探險者中有明白這個道理的,他提出了跟着所有的河道尋找,絕對能找到人的蹤跡,於是最靠外的鰲拜營地就這麼被找到了。
鰲拜聽的很是感觸,暗歎自己果然還是太嫩了。感嘆當初就沒看懂主子在山外佈置營地,還費工夫分批進入山區是爲了什麼,也感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他心中無所不能的主子也忽略了水這個重要因素。
他們淘金就是在水邊淘的,留下些人造物順着水漂流到下流被發現不是沒有可能的。如果是在本土,別人可能不會在意,但這裏是人煙稀少的東山州!
“你有一把火銃,肯定是你們隊伍中的高層,只要你上繳火銃並告訴夏掌櫃你們其他兩個營地的事,我想夏掌櫃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鰲拜聽到他的勸降後第一反應就是勃然大怒,但他忍了下來,而是一言不發的盯着那人。那人見鰲拜沒有發怒也沒有反駁,覺得有戲,立刻繼續勸說道:“咱們來東山州不都是爲了求財嘛,現在的情況是夏掌櫃發現你們了,也調集山下的部隊了,你們負隅頑抗別說錢了,命都要丟!”
“那個夏掌櫃的人很多?”
“我們有近百人,他自己的人還有50多。”
“哼,150人而已,好多哦。”
鰲拜一半是真的有些不屑,150人都是他今天殺的5個人這種程度的話,他還真不覺得有多厲害。
而另一半則是故意做出來刺激那人的,那人也果然被刺激到了,立刻補充道:“那50人可不一般!”
“怎麼不一般?不一樣就是一幫探險者嘛,難道東山錢莊還能找來海事局的人不成?”
這是鰲拜最擔心的,他兜兜繞繞半天就是爲了問出這個問題。
“海事局雖然還比不上,但一般的探險者和鏢師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哦?此話何意?”
“呵呵,兄弟,你在試我,對吧。”
鰲拜的眼皮跳了跳,還好火光下不明顯:“試你什麼?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
“兄弟,明人不說暗話,你就是想知道夏掌櫃的底牌是什麼嘛,我告訴你了一半,剩下一半我覺得你怎麼也應該表示點誠意吧。”
都是江湖跑老了的人,不管這人有沒有從一開始就看出來鰲拜在試他,他本身也只准備說話說一半的。因爲只有彰顯了自己有價值,鰲拜纔不會輕易的殺了他,哪怕這樣會導致鰲拜可能會拷打他,也比鰲拜轉頭認爲他沒價值直接殺了好。
鰲拜也的確認爲這人有點價值了,問到:“你要什麼誠意?”
“我要求不高,從樹上放下來,捆住手腳就行,這樣太難受了。”
只要手腳不是捆在樹上就有機會!
這裏就看出來鰲拜還有年輕有點嫩了,畢竟還是15歲的少年,之前也只有小偷小摸討飯的經歷。他居然同意了,如果換馮碩,絕對是要求他換個提議的,不會給他一點點逃跑的可能性。
鰲拜把他從樹上放下來後,手腳不僅沒有捆在一起,手還不是揹着捆的,馮碩看到了絕對用手捂住臉大罵這不是他教出來的人!
“說吧。”
那人裝作活動筋骨的試了試手腳,有些麻木,但能使上力。他突然躺下了,嘴裏發出了舒服的shen吟,在shen吟中小聲的夾插着話。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好好說話。”
鰲拜下意識靠近了他想聽清楚他在說什麼,然後就感覺腳下被什麼絆倒了。
那人以屁股爲支點,捆住的雙腳狠狠的一撩鰲拜的腳裸,直接把他絆倒。然後努力的支起身撞在了倒地的鰲拜身上,捆住的雙手高擡從上往下箍住了鰲拜的脖子,拼了命的勒住了他。
兩人就彷彿兩隻被滴了鹽水的毛毛蟲一般在地上扭曲的掙扎了起來。一個不好用力無法快速勒死鰲拜,另一個雖然還能掙扎但脖子也的確被勒住了十分難受。
“給我死!快死!”
雖然他的手腕已經被鰲拜的指甲抓出了血,但鰲拜始終無法擺脫脖子上的痛苦,而且那份痛苦越來越劇,他已經開始感覺吸不上氣了。
就在這時候他福至心靈,雙手不再嘗試拉開脖子上的束縛,摸到了自己的腰間,那裏是他沒收的刀。
“啊!”
把刀插入身後之人的腋下後,鰲拜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他來不及去咳嗽,憤怒的回頭拔出了刀,對着那人開始一頓亂砍。
一刻鐘後,這裏只剩下了喘着粗氣的鰲拜和一具快沒人形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