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先不忙出兵。”

    劉一峯叫住了李鴻基和鄭芝龍,兩人詫異的看着他,等待一個解釋。

    “我想起來那個姓夏的是誰了。”

    這是劉一峯離開鰲拜營地遇襲後的第三天,他在兩個時辰前趕了回來,第一時間命令人停止淘金關閉了大本營的營門。然後找到了李鴻基和鄭芝龍把具體情況說了出來,兩人都嚇了一跳,立刻表示要殺回去。

    而劉一峯卻在那瞬間終於想起來了夏傑的事。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你很在意的事弄死回憶不起來,等你放棄了卻很可能在某個節點莫名其妙的想起來。

    “東山錢莊,他是東山錢莊的掌櫃!”

    爲什麼會想起來,是因爲劉一峯在剛纔講述情況的時候經過和兩個人的討論分析,最後都很確定張獻忠帶來的這些人就是來搶金子的。他在回憶自己在什麼地方暴露過金子的時候瞬間響起了東山錢莊,想起了那個掌櫃姓夏。

    那是他唯一暴露過金子的地方,掌櫃又姓夏,那肯定就是他了。

    知道了對付自己的人是誰後,3人都稍微安心了點。雖然知道了是東山錢莊並沒有對現況有任何幫助,但至少知道敵人是誰了,總比完全什麼都不知道要好一些,心理上也會舒服一點。

    “應該是我賣那兩次黃金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見財起意了。”說完他狠狠的拍了自己的大腿:“都怪我,露財了。”

    李鴻基和鄭芝龍沒有說話,那次賣金子換錢是他們商議後的結果,要說責任大家都有。劉一峯這會把責任攬了屬於是照顧他們,這份情誼放心中就行,沒必要說出來。不過兩人對於劉一峯的領導才能更加認同了,這種時候領導跳出來背鍋的往往是好領導,推卸給下屬的卻是最常見的壞領導了。

    “既然是奔着金子來的,那麼這裏和馮碩那裏他們肯定也不會放過。鰲拜那裏估計已經被攻破了,再去救我認爲意義不大了。”

    李鴻基的分析說的劉一峯和鄭芝龍都連連點頭,劉一峯直接宣佈道:“老李,我們當中只有你有帶軍的經驗,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最高指揮,連我都要聽你的命令。這次能不能安然渡過,就看你的了!”

    李鴻基沒有任何推脫直接臨危受命,他放下內心的激動和對劉一峯無限信任的感激,說道:“大頭領,能給民夫們一些好處嘛?”

    劉一峯點了點頭,明白他的道理,說道:“這個我來安排,剩下的交給你了。”

    劉一峯離開後,李鴻基又看向了鄭芝龍:“老鄭,我要你去找馮碩,找到他後你從他那裏借匹馬,去找船隊商會。一會兒我讓大頭領寫封信,你把信交給邱老闆,你去見海事局肯定見不到人,就懇求邱老闆帶你去見海事局。”

    鄭芝龍愣了,他沒想到這麼重要的任務居然是交給自己的,可以說自己就是他們最後的底牌了。

    “老李……”

    李鴻基伸手阻止了他,他知道鄭芝龍想留下來。這事兒不難理解,鄭芝龍一直是這個團隊中較爲特殊的人,他不是最早跟着劉一峯的人,也沒有和馮碩,李鴻基,甚至鰲拜爲首的女真人和金承佑爲首的高麗人一樣的民夫屬性,在團隊中他就顯得有些鶴立雞羣。

    本來還有個老王和他算是一個出身,但老王被留在了藟山城。

    他的鶴立雞羣在初期時他不在意,別人在意也不好說什麼,雙方在劉一峯的磨合下相處的還算挺愉快的。等到了現在,鄭芝龍一直在找自己在團隊中的定位。

    李鴻基很明顯是劉一峯培養的二當家,馮碩則是他的心腹,鰲拜是他的家奴,其他人是他的手下,那自己呢?

    論地位,自己比李鴻基和馮碩還要高。但論職務,他其實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職務。

    這種遊離在外的感覺讓他越來越覺得不舒服了,他想融入進這個讓他很滿意的團隊,特別是眼看着這個團隊即將走上正規的節骨眼上。

    李鴻基看似把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丟給了自己,但某中程度上又何嘗不是把他和團隊共存亡的名額給收回去了。

    “老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其實大頭領早就和我聊過了,他說你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這話說的鄭芝龍瞪大了眼睛,內心一片冰涼,他沒想到劉一峯這麼看他。

    “大頭領說,你是註定要去海上的人,未來我們的船隊總指揮。”

    鄭芝龍本來已經生霜的心瞬間化了,有些傻傻的盯着李鴻基。

    “而且你是有家族的,你家族在內陸有自己的基業,所以殺漢人這種事,他不希望你插手。本來父母在不遠游,但你既然已經出來了,那至少做人做事不能拖累了你的家族。”

    “大頭領的這個提議,我,馮碩,鰲拜和金承佑等人都很同意,你要知道他們中有很多人已經沒有家人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所以我希望求援這件事你去做,希望你不要辜負了大頭領的好意,不要做不孝之事!”

    鄭芝龍被說服了,而且有些感動,那種不能融入團隊的感覺瞬間消失了。還有什麼比的上團隊衆人爲了你的家裏人擔心更能代表容納你的呢?

    他暗暗在心裏發誓,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馮碩,趕到船隊商會找到邱老闆求見海事局!

    等他們走出房間時,劉一峯已經讓所有民夫集合了,上個月的“天意”其實讓所有民夫對劉一峯這個人感官都很奇特。

    劉一峯當時的殺伐果斷讓他們產生了畏懼,而劉一峯把一切歸爲“天意”並遵守天意給他披上了一層神祕,最後是他坦蕩的接受了本該被殺害的6人並委以重任讓他們對劉一峯多了一份期待。

    所以當劉一峯火急火燎的衝回來,關上了營門並召集衆人時,他們就已經猜到肯定又出事了。

    “諸位,我們暴露了!”

    暴露?什麼暴露了?

    “張匪的餘孽發現了我們,他們知道我們在挖金子,於是聯合了金山城的一幫窮兇極惡,見錢眼開,閃人不眨眼的探險者準備搶了我們,我們在山腰的那個營地已經被他們襲擊了!”

    這個消息頓時讓下面的人討論了起來,劉一峯故意留給了他們大概1,2分鐘的討論時間,讓其中最愚笨的人也明白髮生了什麼。

    “諸位,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些聰明人覺得根本不關自己的事,這是我的金礦,我的金子。但是諸位,你們知道我消失的這一個月去了哪裏嘛?”

    這個問題的確勾起了下面部分人的興趣,主要好像涉及到了自己。

    “我回了金山城,我去找了海事局,我準備把一切金子和淘金的地方,方法全部上繳給海事局!”

    劉一峯的做法讓所有民夫都愣住了,將心比心,下面這些民夫和他互換,估計9成民夫都會默默的淘下去,悶聲發大財。

    “其實我也不想,但我知道一件事:在東山州,你喫喝拉撒都會被海事局調查,我們的金礦遲早要暴露,等那時候暴露估計海事局會強行收走我們的金子,那還不如我主動上繳,換的一定利益了!”

    “諸位,你們知道我來東山州是來幹嘛的嘛?不是來挖金子的,我來東山州是爲了建一座城的!”

    “而上繳金子就是爲了這個建城的名額!”

    在安南都護府靠着建城成爲城主繼而轉型爲大家族的傳說是所有民夫都聽說過的事,很多人眼睛頓時紅了。

    “諸位,我劉一峯再次承諾,你們幫助我渡過這次難關,打敗張匪,我向海事局申請直接免掉你們的勞役。願意回本土的我買船票,願意離開闖東山州的我給散夥費,願意留下來跟我建城的,我保證以後我有口肉喫他也有肉喫,我有口湯喝他也有口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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