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夏傑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這幾天受的氣終於要結束了。
但他不準備就這麼等着火炮,他讓探險者們認認真真的攻了一次城。
他的火銃手列隊,開始齊射壓制營牆上的敵人。壓制是壓制住了,打的劉一峯他們只能所在城垛和盾牌後面,看着頭頂木屑亂飛,膽小的還發出尖叫想逃卻被他們的小隊長死死的壓住。
這種被火銃壓制的情況,還敢起身逃的不就是找死嘛。
探險者們發出怪叫,扛着木梯和撞木就衝到了營牆下,火銃手們就停止了齊射,只有幾個藝高人膽大的還在繼續壓制哨塔上的火銃手。
攻城到這裏還是有模有樣的,但木梯搭上了沒人去爬。前天那些爬木梯被長矛戳下來受傷的探險者還躺在營地中叫罵着“得加錢”了,這幫爲錢而戰的探險者們可不想陪着他們去叫喊。
於是很諷刺的現象就出現了,從火銃手開始壓制到木梯搭上營牆總耗時不到一刻鐘,即便是正規軍來做,水平也比他們表現的好一點點而已了。但等第一個願意爬木梯的人出現,已經是又一刻鐘之後的事了。
在這一刻鐘裏,所有人都擠在撞木那裏,等待撞開營門後衝進去。
可營門早就被堵死了,各種木料石頭嚴嚴實實的堆在營門內部,探險者們好不容易把營門撞開了拳頭那麼大的縫,然後看着裏面一人高的木料石塊陷入了絕望。
趙老五正好站在那些堆積物上,手持一杆長矛,學着劉一峯教他的那句“食譜外日,馬熱法克!(suprisemotherfucker)”就把長矛戳了出去。
又一個探險者肩膀被戳中,慘叫着被同伴帶走了,成爲了躺在營地中的加錢哥的一員。
好好的攻城到這裏就變成了鬧劇。
營牆上的人對營牆下的人大叫着:“你上來呀!”
營牆下的人對營牆上的人大喊着:“有種你下來!”
最後還是李鴻基眼珠一轉,讓一個膽大的女真人當場脫下了褲子,對着營牆下叫囂最厲害的那個探險者尿了一泡。
女真人脫褲子的時候,營牆下的探險者們知道不好了,但還有好幾個人被後面的人堵住了去路,被尿了一身,這纔有了第一個勇敢或者說氣暈頭爬木梯的人出現。
他是脖頸被劉一峯用長矛戳穿而死的,但有他做榜樣,也的確有很多憤怒的探險者開始攀爬木梯了,這纔有了些攻城該有的樣子。
可隨着膽大的探險者每個人被4,5支長矛戳成篩子後,剩下的探險者們也冷靜了下來,“你上來呀,有種你下來”的對峙又成爲了主流。
在後面目睹了一切氣急敗壞的夏傑直接不顧探險者們,命令火銃手齊射。
好在一直冷靜的李鴻基在觀察火銃手的動向,他們擡槍點燃火繩的那一刻,他就發出了隱蔽的指令。
子彈打起的木屑亂飛中,時不時出現幾聲慘叫和罵聲,不過都不是劉一峯這邊的,而是營牆下的探險者們。
這個時代火銃齊射永遠解決不了的兩個問題就是每支火銃引火速度不一樣,同時點火都不會同時發射。於是後發射的人絕對會受到先發射產生的硝煙白霧影響,閉眼歪頭這種下意識小動作出現的時候,火銃口可能就低了幾度,本來是瞄準營牆的就會變成瞄準營牆下方了。
夏傑調停了雙方,但攻城也無法繼續下去了。
劉一峯還大方的讓對方來收屍。
只不過趙老五那難聽至極的嗓子又開始打嘴炮了:“這就是助紂爲虐的後果!你們是不正義的,是邪惡的,是違法的。我們是正義的,是純善的,是合法的。朝廷和海事局只會幫助我們!”
“在海事局的大軍到來前,你們只有3條路可以走!”
“第一,繼續來送死,客死他鄉,屍體被扔進山裏喂狼!喫你們的還不是我們大明的狼,是東山州的狼,你轉世投胎都只能成爲棕皮野人!”
“第二,等海事局大軍到來後被變爲奴隸。要麼去樕山城鑿凍土,要麼去二十八島守一輩子的孤島,要麼修建藟山城到金山城的馳道,要麼送到扶桑的金礦中挖一輩子的礦。”
“第三,自己找機會溜了,我不認識你們,也無法向海事局檢舉你們。至於僱傭你們的東山錢莊夏傑夏掌櫃,你們不用擔心,他要麼被我殺死,要麼被海事局砍頭!”
營牆下的屍體不到10具,很快就收走了,這番喊話卻持續到了太陽落山才停下,中間換了好幾個人輪番去喊。
3天了,夏傑他們圍城3天了,他們一開始的預想是自己摧枯拉朽般的奪下營地分黃金,就像進攻鰲拜營地時那樣。但現實狠狠的給了他們一耳光,還補了口唾沫。
衆人的士氣不可避免的已經低到了極點。
如果這是遊戲的話,一開始他們的士氣可能是70/100,現在卻是20/100了。而劉一峯那邊一開始的士氣是55/100的,現在已經是80/100了。
這還不是最讓夏傑擔心的,他最擔心的是探險者之間的氛圍。
劉一峯的喊話他自然是派出了人去解釋的,也派出了人去對罵,但效果並不是很好。
探險者們面對夏傑的解釋,默默的聽完了卻沒有任何表態。對罵那人面對劉一峯和網絡噴子練出來的文明用語和陰陽怪氣,氣的直接拔刀要衝過來決鬥,如果不是被同伴拉住的話,估計他會被金承佑打靶的。
而這一切,被兩波人看在了眼裏。
“看吧,我說了主子絕對能沒問題的。”鰲拜滿臉笑容的看向了尼格多3人,繼續說道:“我們就不着急進城了,還記得李大人教我們的斬首戰術嘛?”
尼格多他們臉上全是興奮,一點害怕都沒有,豪爾格問到:“怎麼搞?”
“想辦法抓幾個探險者,幹掉後穿他們的衣服混進去。”
4人互相看了眼,點了點頭,決定施行鰲拜的計劃。
而另一波人全部坐在樹上,彷彿猴子一般。
“那個劉掌櫃挺厲害的。”
“頭,你該不會想去投靠他吧?”
“開玩笑,我又不是來東山州服役的民夫,哪裏存在投不投靠的說法。只是那個劉掌櫃如果實力真的很強,又有軍方做後盾,和他合作也未嘗不可嘛。”
他的手下都笑他嘴硬,笑的他惱羞成怒:“都是羣沒良心的混髒東西,我他媽的還不是在爲你們找出路!”
那個佔族漢子問到:“頭,就算你猜的是對的,他有軍方背景,那人家憑什麼願意要我們?”
李姓漢子皺起了眉頭,這話很有道理。
又有人補充道“況且我們還抓着他的人呢。”
“頭,你去哪?”
“去和那個俘虜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