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長白很快就不勝酒力了,劉一峯招來了白掌櫃,讓他的侍女好生招待不省人事的楊長白,就回到了席間。

    沒了楊長白,宴席的氛圍立刻變了。

    “劉掌櫃,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

    劉一峯也鬆開了臉頰,一直保持的假笑就這麼消失了。

    原來灌醉楊長白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結果,目的就是爲了這一刻攤開的交流。

    “張老闆,小吳大人給你說了多少?”

    “很少,只是說了你在幫宋大人做事。”

    現在的張亦知表情很冷,也沒有了之前的樣子也是裝給楊長白看的那副熱情的樣子。他從內心深處是無視劉一峯這種人的,不是看不起,而是無視,一個階層對另一個遠比自己低的階層的徹底無視。

    現在都是需要和劉一峯做交易,才把這個人放入自己的視線中的。

    “劉掌櫃,我需要知道你在替宋大人做什麼事。”

    劉一峯很是意外,之前不是說通過自己見到宋應星的,怎麼改口了?

    因爲張亦知很清楚見到宋應星後對他的處境也不會有任何變化,只能搞清楚了宋應星在幹什麼,盡全力去幫助他纔有機會和宋應星建立聯繫。

    他在海事局裏裏外外安排了無數人關注着宋應星,可惜他收買的海事局內部的人級別都不高,接觸不到核心機密。楊長白3人也只能旁敲,一旦惹怒了3人斷了自己和3人之間的關係,那也是得不償失的。所以他只知道東山州海事局近乎動員了所有的力量在商議一件大事,而這件大事貌似就是因爲眼前這個人引起的,他也深陷其中。

    吳三桂的確是自己說漏嘴的,但不是自己長期出現在吳三桂面前,一點一點的語言試探和引導,吳三桂也不至於說漏嘴。

    楊長白之前氣的就是他張亦知利用吳三桂,不過張亦知早就做好了補救了,不怕自己和楊長白他們的關係變差。但那是後話,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搞定眼前的這個男人。

    劉一峯聽到了楊長白的要求後,笑了。伸手去拿酒壺,發現裏面空了,於是很乾脆的起身越過半個桌子拿走了張亦知面前的酒壺,給自己和他都到了一杯酒。然後把酒壺放在了自己面前,拿起酒杯慢條斯理的喝下這杯酒,放下酒杯後還略有些不太雅觀吧唧嘴了下。

    這番舉動都是在給自己漲氣勢:“張老闆,我可沒有小吳大人的背景,他說漏嘴了最多被宋大人責怪,我說漏嘴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張亦知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避免掉腦袋的方法有很多,劉掌櫃你是聰明人,必然能想到該怎麼規避的。我知道讓你說出來你會承擔很大的風險,這裏我保證,我這邊是絕對不會供出你來的。”

    “你用什麼保證?”

    “你要什麼?”

    我要什麼?

    不得不承認張亦知非常有自信的說出“你要什麼”的時候,劉一峯瘋狂的動心。他要的東西太多了,他想在明年東山州大變革之前離開金山城這個漩渦,但要做到這點他需要錢,需要物資,需要人力。而這些都是他短時間內無法籌集的,特別是物資和人力,這兩者你有錢都不一定能搞到手。

    “張老闆,你能告訴我你知道宋大人在忙什麼事後,你會怎麼做嘛?”

    如果是其他人問自己這個問題,張亦知不會回答,但現在論底牌劉一峯那張自己實在是想要,只能回答了:“盡全力幫助宋大人。”

    劉一峯捂着臉搖了搖頭:“張老闆,你這樣我就不敢說了。”

    他這番故作什麼吊胃口的舉動,成功的勾起了張亦知本來就很旺盛的求知渴望,他更加堅定要從劉一峯這裏搞到海事局最近在忙什麼的祕密了。

    “何出此言?”

    “因爲海事局現在做的事,本來就是要躲着你們這些民間大商行的。”

    躲着我們民間大商行?到底是什麼事呀?

    海事局的新貨幣一事的確是要避開民間的商人勢力的,至少前期是如此。只有等這件事已經進入到具體實施階段了,纔可能考慮讓民間勢力介入。

    “久經,何事!?”

    “抱歉,張老闆,目前來看,我真不敢告訴你。”

    張亦知的臉色頓時變的極其難看,但他忍住了,看着劉一峯再次給他們兩人都倒上酒,耐着性子陪他喝了下去。

    不過他的耐心還是有回報的。

    “宋大人的事,我真心勸張老闆暫時不要碰,對你的夙願沒有任何幫助,等事情到了需要你的時候,張老闆你再入局也不遲的。另外,宋大人的事你不能碰,我這邊有一件關於海軍的事,不知道張大人有沒有興趣?”

    海軍!?

    張亦知內心出現了驚濤巨浪,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麼又和海軍扯上關係了。自從他曾祖父改革後,新成立的海軍是大明軍隊體系最難接觸的存在了。

    “願聞其詳。”

    半個時辰後,陳掌櫃送走了張亦知,回來發現劉一峯居然在廚房指導老王。他有些好奇的問到:“劉掌櫃,張家沒拿你怎麼樣吧?”

    “沒事,但還是先謝過陳掌櫃今天的安排了。”

    “小事兒,我們是一夥的嘛。”

    劉一峯笑了笑,拍了拍老王的肩膀,拉着陳掌櫃走出了廚房。兩人交流了幾句大後天的元宵節開店宴席,陳掌櫃能力是很強的,不然也不會被張鈞選過來管理這家食府,所有事務安排的井井有條。

    “劉掌櫃,我看那張老闆離開時,臉色陰晴不定呀。”他是在試探今晚他們聊了什麼。

    就像陳掌櫃之前說的那樣,劉一峯也認他是自己半個同夥,至少人家今晚幫了自己的,哪怕沒起到作用。但心意還是要認的,所以猶豫了幾秒決定還是透露點東西:

    “張老闆想見宋大人,你也知道我最近在幫海事局做事。”

    陳掌櫃不知道此事,內心無比震撼,但好在多年江湖沒白跑,表面上沒有任何反應,繼續聽劉一峯講解道:“他想通過我去見宋大人,我說我只是海事局的一個小顧問,我都見不到宋大人的,他就失望而歸了。”

    陳掌櫃笑着附和道“可惜”,但內心卻吐槽劉一峯這小子年齡不大,演技到是一流。

    你見不到宋應星?半個多月前你和宋應星還單獨在一個房間裏面細談呢。

    不過他也不揭穿,繼續嘻嘻哈哈的聊了一會兒廢話,最後天色以完,劉一峯也不客氣的住下了。不過他婉拒了白掌櫃安排的侍女,反而是跑去和老王擠了一晚上。老王依然是那副木楞的表情,但內心覺得很暖,自覺沒跟錯人。

    第二天一早劉一峯送走了楊長白,留到了中午蹭了一頓飯後正要離開,張鈞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看見了劉一峯後大喜:“正好,我還說要去找你呢!”

    劉一峯和成陳掌櫃,白掌櫃對視了一眼,確定對方都不知道張鈞這是怎麼了。張鈞衝了過來,拉住了劉一峯就往廚房跑,一邊跑一邊說道:“劉一峯,後天你必須下廚,有個該死混蛋要來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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