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嫂嫂也不見了。
當地城隍沒了蹤影。
眼下,想要找到村子裏的人,只剩下最後一個地方。
南隴關。
根據山神的記憶來看,知道安江百姓躲起來地方的,只有兩個人。
一是山神。
二是當時假冒瀘州巡撫的妖人。
如今,所有人憑空消失。
只剩下第二種可能。
宋紹回到自家屋子,尋來木炭,紙張,根據記憶將腦海中那個假冒瀘州巡撫的人畫了下來。
畫好之後,收在懷中。
宋紹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屋子,隨後朝南隴關的方向趕去。
南隴關。
如今戰況焦灼。
原本白蓮教一直佔據上風,自從真太平來到南隴關後。
戰場瞬間變成了一邊倒的局勢。
先是從徐陽城支援來的天地二營一萬將士,雖然正面戰力未必比得過武朝虎賁軍,但卻極其擅長奇襲。
每次正面開戰,白蓮教剛回到軍營休息。
便會被天地二營的兵馬偷襲,趁着夜色,折磨的痛不欲生。
到後來,甚至就連白蓮教坐鎮南隴關的大長老,也是不堪其擾,直接施展遮天神通,將整個白蓮教軍營籠罩其中,若是徐陽城將士敢靠近二十餘里,便會被提前發現。
天地二營的將士方纔安生下來。
但白蓮教付出的代價,卻是大長老實力直接落了兩成。
就在白蓮教衆人以爲終於能睡個好覺時。
真太平突然親臨城頭。
玄甲血騎重現人間,沒有絲毫章法,一力降十會,一路直接殺到白蓮教在南隴關的大本營!
白蓮教反應過來後,已經來不及了,想要抵擋,邊撤邊打。
但真太平又怎麼會給他們機會?
他早已預料到白蓮教的撤退路線,提前在雲夢縣安插好了兩萬兵馬,攔截後路。
而後更是命天地二營,於左右兩側夾擊。
這一戰,白蓮教被打得落花流水。
前線十萬兵馬,折損近七成。
只剩下三萬殘兵敗將,在白蓮教大長老的庇護下,撤回蜀州。
這一戰,武朝共收復兩城七縣。
一時間,軍心鼓舞!
消息傳到廟堂,滿朝文武更是難得的喘了口氣。
之前白蓮教百戰百勝,給他們的壓力實在太大,好在真太平重返廟堂,若是沒有他的話,真不知道這一仗要怎麼打。
就連當朝天子得知消息,也是龍顏大悅。
如今有這一戰在。
天子立新後,滿朝文武誰還敢有怨言?
等到宋紹趕到南隴關時。
戰事已經打完了。
眼下只剩下部分白蓮教的殘黨,還在圍剿。
宋紹換上道袍,重新變回洪青牛,收集情報。
每次遇到白蓮教的殘黨時,宋紹都會拿出畫像逼問,從而得知白蓮教中的確有這個人。
這個人名爲吳笑川,是曾經白蓮教三長老的親傳弟子。
天賦極高。
幻化之術的本事,僅在三長老之下。
不久前,他似乎接到一個截獲武朝糧草的任務,但是失敗了。
不過,後來聽說吳笑川帶回來不少好東西,並且殺了不少順從武朝的走狗。
將功補過。
所以大長老並沒有爲難他。
如今,白蓮教戰敗。
所有人退守蜀州,其他各地的兵馬,也在不斷趕來,短時間內,吳笑川應該不會再從城中出來。
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後。
宋紹直接擰斷了他的脖子。
周圍正在搜索的官兵,聽到動靜趕了過來,但當他們趕到時,宋紹已經沒了身影。只剩下一具倒在地上,白蓮教殘黨死不瞑目的屍體。
官兵互相看了身邊的同伴一眼。
“這是第幾個了?”
“好像八十七個了吧。”
“估計是哪個武夫看不下去,幫忙出手的吧。”
這些天,在他們圍剿殘黨時,不斷找到白蓮教殘黨的屍體,似乎有人在暗中幫忙。
如今眼下是第三天,根據他們的統計,這已經是第八十七具屍體了。
但直到現在。
他們也不知道,在暗中幫忙的人長什麼樣子。
起初他們還擔心,會是什麼妖人,但當真太平得知消息後,只是掐指一算。
便通知下面的人,這個人不用管,只需按部就班即可。
所以,衆人也默認了神祕人的存在。
斬殺白蓮教殘黨後。
宋紹來到一條溪邊洗手。
目前宋紹已經知道在瀘州城中假冒瀘州巡撫的人的身份,而且知道他現在退守蜀州。
如果宋紹沒有猜錯。
白蓮教妖人口中說的帶回去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安江百姓。
宋紹得知消息。
原本想幻化成白蓮教的人,潛入蜀州找到安江百姓。
結果,卻從白蓮教殘黨口中得知,白蓮教的防範意識極高,重要的東西全部安置在城中,而尋常兵馬全部駐紮在蜀州城外,不得踏進蜀州城半步。
想要進入蜀州城,最少也要達到小教司的級別。
宋紹這幾日,殺了近百白蓮教的妖人,結果全都是一些雜兵。
宋紹將手洗淨。
心中開始盤算,看來只能先趕去蜀州城,再想辦法混進去了。
就在宋紹洗完手,打算離開時,背後突然感到一陣寒意。
宋紹沒有回頭,直接握拳,轉身砸來!
砰!
宋紹的拳頭和一雙胳膊碰撞在一起。
氣浪翻卷,河流激盪。
宋紹盯着站在自己背後,臉上帶着黑色面紗的神祕人,冷聲道:“你是誰?”
眼看宋紹如此警覺。這麼快就發現自己靠近。
神祕人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見,眼看宋紹一言不合,便準備揮出第二拳。
神祕人不再託大,同樣揮拳。
兩人拳勢相碰!
腳下地面四裂,宋紹退上兩步,神祕人退上三步。
這次,神祕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拳頭,皺起了眉頭。
難怪,那位大人特意讓自己尋他。
他當真是個怪胎。
眼看神祕人不說話,宋紹從腰間抽出短刀,斂息,而後化作一道流光,瞬間出現在神祕人身後。
眼看就要一刀斃命。
此刻的神祕人,終於是開口道:“道長息怒,我乃玄甲血騎三騎總校尉許三,奉國師之命,前來給道長送禮。”
玄甲血騎總校尉,許三?
聽到許三自報家門,宋紹收勢。
刀尖停在距離許三的脖子只有一寸不到,刀氣逸散,一旁的樹幹直接被斬成兩端!
“小道不認識什麼玄甲血騎,也不認識什麼國師,你到底是誰?”
見宋紹生疑。
許三也不墨跡,直接從腰間取下一個包裹,扔到了宋紹腳邊。
“若是道長不醒,大可打開自觀。”
眼看許三眼神坦蕩。
宋紹皺眉。
玄甲血騎和國師。
一個是武朝三朝太傅,一個是禁忌之師。
宋紹自然知曉。
只是宋紹可不記得自己和他們打過任何交道。
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包裹,宋紹直接一腳踢到一旁。
眼看宋紹仍在心生戒備。
甚至刀尖已經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許三繼續道:“國師知曉道長定會生疑,所以特意讓在下轉告道長,那日於船塢邀道長同行,未嘗得願。”
“如今又得道長相助,自當還禮纔是。”
邀請同行,未嘗得願?
聽到許三的話,宋紹腦海中突然浮想起,那日從嘉陵江下了船,笑着邀請自己同行的中年男人。
宋紹懷疑道:“你是說,那日和我一起在嘉陵江下船的那個人,乃是當朝國師,真太傅?”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