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給我裝啊,裝也沒有用!”田父不爲所動。
田萱萱緊張地撲過去:“媽,你沒事吧,媽?”
柳燕捂着肚子喊:“我的肚子……好痛……”
“醫生,醫生快看看我媽怎麼樣了!”田萱萱哭喊。
鐵錘眼皮一跳,好了,她知道轉折是什麼了。
這裏畢竟是醫院,醫生不可能無視柳燕躺在地上喊疼。
很快有護士趕過來,將人擡進了檢查室,現場一片混亂。
田父憤怒地招呼鐵錘:“萌萌,我們走!別管她!反正肯定是假裝的!”
鐵錘搖了搖頭:“我覺得還是等一等吧。”
如果她猜得不錯,回到半路也會被一個電話打回來,何必折騰呢。
果然,不到一刻鐘,醫生便過來通知田父。
“田總,您夫人已有兩個月身孕,方纔突然腹痛應該是摔倒時驚到了。不過您不用擔心,如今胎象一切安好。”
田父臉上的憤怒瞬間轉爲驚喜:“你說什麼?!我……我去看看她。”
鐵錘冷眼看着他激動的走進柳燕的病房。
然後低下頭淡定地將作業收了個尾,這纔不緊不慢地,放下筆起身走進病房。
她走到門口時看見的畫面便是——
柳燕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臉上帶着幸福慈愛的笑容。
田萱萱滿臉笑容地坐在柳燕牀邊的凳子上,不知在和她說什麼。
而田父則坐在柳燕牀另一邊的牀沿一手拉着流言的手,一手隔着被子放在她腹部的位置,一副開心地合不攏嘴的模樣。
看這其樂融融的場景,還真是和睦美滿的一家人呢。
而她,很可惜,她不是來加入這個家的,而是來破壞這個家的。
鐵錘擡手在門板上敲了敲。
“進來!”田父還當是醫護人員,隨口應道。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面前的柳燕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於是,他轉過頭,然後就直直地對上了女兒冰冷的眼神。
彷彿一盆冷水兜頭潑下潑下,他臉上的笑容也被沖刷乾淨。
他慌忙鬆開拉着柳燕的手,站起身來:“萌萌,你柳阿姨她……”
“原來您還記得我這麼個女兒啊?”鐵錘冷冷打斷他。
也不和他打太極,單刀直入問道:“所以您現在是打算爲了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原諒並留下這個傷害我的女人了,是嗎?”
田父想要說的話被她給堵得生生咽回肚子裏,臉色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作爲一個善解人意的妻子,這種時候柳燕當然要站出來給田父解圍。
她躺在牀上,一副虛弱的模樣適時可憐巴巴地開了口。
“我真的不知道萌萌喫的食物爲什麼有問題,真的不是我做的,老公你相信我!這麼多年我對萌萌怎麼樣,你是知道的啊。我怎麼會害萌萌呢。”
“真的不是你做的?”田父看向她。
“真的不是我!”柳燕連忙否認,接着將目光轉向鐵錘,“萌萌,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這麼想,但這件事真的和阿姨無關。你放心,阿姨一定查出真相,給你個交代。”
“萌萌啊,你看你阿姨都這麼說了,可能這之間真的有一些誤會。”
田父一臉期待地看向鐵錘。
鐵錘在心中發出一聲冷笑。
與其說,柳燕說服了田父,倒不如說,此時的田父想要相信柳燕
田父愛田萌萌嗎?
當然是愛的,只是……並不多。
“這個孩子對你就這麼重要嗎?你不是已經有我和田萱萱兩個親生的孩子了嗎?”
田父一驚:“你……你知道……”
“對,我知道田萱萱你的親生女兒,一直都知道。”
她在第一眼看見田萱萱時,就確定了她就是田父的親生女兒。
原因無他,只因爲那張臉幾乎和田父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明明是明顯得有眼睛就能看出來的事情,也就田萌萌這個被設置的“單蠢”的女主看不出來罷了。
田萱萱只比田萌萌小半歲,承認了她的身份,那就等於承認他婚內出軌還弄出個私生女來。
對他和田萱萱的名聲都不利。
還不如就讓田萱萱作爲後娶妻子帶來的繼女。
他還能給自己立一個將繼女視如己出的好父親人設。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而鐵錘今天就是要將他的臉面扯下來扔到地上踩兩腳。
“我之前不說,是因爲我覺得丟人,我也不想承認如今田家的夫人是個小三上位。”
病房外面的醫護人員和田父帶來的助理等人,皆是一副今天喫到豪門大瓜的表情。
“我更不願意承認,我這位模範好爸爸有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私生女。”
她冷笑一聲,目光從病房中的一家三口身上掃過:“所以,你們二位到底是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呢?只比我小半年的妹妹,那也就是說,我媽辛辛苦苦懷着我的時候,你在辛辛苦苦地在這個女人牀上耕耘。”
“萌萌!你一個小姑娘怎麼能說這麼難聽的說話!”田父聽不下去,惱羞成怒了。
鐵錘嗤笑一聲:“我說得難聽嗎?哪有您做得事難看?”
“我現在甚至都懷疑,我媽的死真的是病重,而不是被你們這對姦夫淫婦給害了嗎?”
“住嘴!”田父面紅耳赤,一巴掌便揮過來。
鐵錘怎麼可能讓他打到,立刻閃身避開。
不過她還是低估了田萌萌這具身體的虛,竟讓田父的手指擦到了她的頭髮。
幾根髮絲凌亂飄到眼前的瞬間,鐵錘反應迅速,乾脆立刻擡手捂住自己的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田父,含淚質問:“你……打我?”
動手打了人的田父要和一下子慌了:“爸爸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快讓爸爸看看。”
鐵錘連退幾步,一副害怕他的樣子不讓他靠近。
開玩笑,她臉上連個紅印子都沒有,讓他靠近看什麼。
“其實我什麼都知道,你一直遺憾我不是個兒子。現在,你覺得她能給你生個兒子了,我這個不聽話的女兒就沒用了,可以隨意打罵了是吧?”
“別胡說,爸爸沒有想打你,爸爸只是氣急了。”
鐵錘才懶得聽他狡辯。
狗屁的氣急之下,怎麼就只會聽見氣急之下打孩子、氣急之下打老婆。
就很少會聽見氣急之下打領導,氣急之下打甲方?
可見打人的時候心裏門清,不過是知道老婆和孩子打了也就打了,沒什麼代價。
打完了轉頭再裝裝愧疚道個歉哄兩句也就是了。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清楚,你就說你是不是指望她給你生個兒子吧?”
田父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而俗話說,默認就是承認。
鐵錘掃一眼站在柳燕牀邊一副看着她和田父吵起來很開心的田萱萱。
“說實話,我不知道你高興什麼。本來家產應該我們兩個平分。現在你媽要真的生個男孩下來,以後這家產可就全是他的,你我搞不好還得去聯姻,爲他鞏固他的利益。”
田萱萱笑容一僵,慌亂地看向自己的父母。
“既然你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我祖籍爲女兒也沒權利不讓你生。但我也要爲了我的未來打算打算。”
鐵錘說完轉身在田父狐疑不解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她手裏拿着紙筆重新走回來,身後還跟着田父的兩名助理。
“你這是要做什麼?”田父不解,看向她帶進來的兩名助理問。
他到今日才發現,他好像一點也不瞭解這個乖巧懂事貼心的女兒。
被鐵錘叫進來的兩個助理也不知道鐵錘喊他們進來是要做什麼,面面相覷,表情侷促不安。
“沒什麼,就是請他們來做個見證人。”
將紙筆遞給田父,她道:“既然爸爸你說你是愛我的,那麻煩您現在立一下遺囑,寫清楚財產的分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