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渭的人已經先一步回基地,一切情況都彙報到基地長於堅那邊,于堅也正在主持會議商量營救辦法,乍然一聽聞迪回來了,連忙派人把她還有同行的江柚請到會議室。

    聞迪一身傷痕,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她沒有因傷生嬌,十分堅韌地彙報工作。

    江柚自己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存在感很低,她想,聞指揮的形象這一波是穩穩立住了。

    聞迪語速平穩地解釋了自己如何逃脫陸之鳴的手,如何與江柚修岑偶然遇到,以及猜測陸之鳴綁架她是因爲想要生存物資。

    于堅沉重地拍拍聞迪肩膀,“你受苦了。你逃出來以後,沈指揮那邊也出了點事……”

    于堅把情況一說,江柚挑眉,沈渭的人倒是客觀公正,確實跟她掌握到的一致。

    “我們現在在商量,如何以最小的代價營救沈指揮!”于堅開口,詢問聞迪的意見,“聞指揮有沒有辦法?”

    聞迪掃了一圈在座的人,謹慎客觀地分析,“綁架沈指揮的人叫陸之鳴,他們佔山爲王,應該會提出用物資交換沈指揮,恐怕會獅子大開口。”

    天災末世,物資多重要根本不用多說。

    坐在長形會議桌末尾的於韻萱拍桌子站起來,“你的意思就是不救沈指揮了?聞迪,你可別忘了,他可是你的頂頭上司!你是他一手提拔的!”

    於韻萱心悅沈渭,雖然被他暗裏拒絕過,她賭氣想放棄,可一聽說他出事,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是最主張不計一切代價營救沈渭的人。

    於韻萱一通嗆聲,聞迪輕輕笑了笑,沒有迴應,倒是于堅黑了臉,顧不得這麼多外人在場大聲呵斥,“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給我坐下!”

    他話落,轉而又跟聞迪道歉。

    於韻萱滿臉不服氣,委屈的淚水在眼眶打轉。

    一看就是被愛衝昏頭腦了。

    江柚視線很快從於韻萱身上移開,她聽着會議室的人討論,大概瞭解了在場之人的心態。

    對於救不救沈渭,絕大多數人都是從自身利益出發的,所以主張靜觀其變的最多,想要不計一切代價只有於韻萱,倒是沒人直接表態不救。

    于堅拍板,少數服從多數,暫時按兵不動,看陸之鳴那邊到底有什麼訴求。

    如此,也是江柚和修岑樂意看到的局面。

    沈渭多在陸之鳴手上一天,他存活的機率就會更加渺茫。

    散會以後,江柚到基地外找修岑,確認基地內部沒有針對他們的意思,兩人才決定把房車開進去。

    忙碌這麼久,兩人回住宿樓休息。

    聞迪還有工作要忙便沒跟兩人一起。

    沒辦法,她的職責所在,再說,沒了沈渭這也是她迅速站穩腳跟的機會。

    江柚和修岑到五樓,隔壁那家人聽到動靜,又開門,伸出三顆腦袋。

    女的熱情,“你們回來啦?咋回事啊,剛剛有人通知我們去集合,後來又解散了。”

    江柚淺淺一笑,“沒事,聞指揮回來了,正在處理基地的事情。”

    “真的?那敢情好啊!沒出啥大事就行!”

    江柚和修岑開鐵門鎖進屋,跟鄰居告別。

    回到屋裏,江柚放出銀雪和五小隻。

    修岑則打開空調,從空間拿了水。

    兩人飢腸轆轆,啥也不說,先填飽肚子。

    修岑想喫的魚暫時沒空弄,他沒提這茬,江柚也就沒有多說。

    兩人瘋狂炫完四菜一湯加米飯,才感覺圓滿。

    修岑開口,“你說,咱們要不要趕在基地動手前解決沈渭?”

    總不能還讓他活着回來。

    那狗東西心眼子跟蜂窩煤似的,又黑窟窿又多。

    江柚點頭,“他都能跟陸之鳴做交易,我們也能。”

    “用房車換?”

    江柚皺眉,“房車?沈渭還不值得用我們的物資做交換,我想的是,地下河的祕密陸之鳴必定是知情的,不如我們把地下河的事告訴基地。”

    修岑聽完江柚的話,先是愣住,隨後便笑了。

    比起基地能給的,顯然,陸之鳴更加不願意失去地下河這個祕密地。

    兩人一合計,事不宜遲,決定立即開始行動。

    ……

    山洞。

    沈渭日子很不好過,一朝淪爲階下囚,什麼尊嚴性命都是毫無保障。

    一種失控的感覺隨着時間流逝愈演愈烈,他稍微有點心慌,但不是因爲自己前途不保,而是因爲假如他倒下,那麼他再也無法知道夢裏的內容。

    陸之鳴給他的人分發了今日份乾糧和水,走到沈渭旁邊,一把揭開他的頭套。

    “沈指揮,得罪了!”陸之鳴毫不歉疚地說着道歉的話。

    沈渭依舊妄圖說服他,“陸先生,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雙手送上,局面發展到現在實非我所願……”

    陸之鳴就是聽了他嗶嗶纔會浪費這麼多時間,今天還犧牲了不少兄弟。

    他一個大巴掌就往沈渭臉上招呼去,“你閉嘴!”

    沈渭臉頰高高腫起,脣角流出一絲鮮血。

    “我也不想房車了!有車沒油也是白瞎,我就等着看你們基地願意付出什麼把你給換回去。”陸之鳴蹲在沈渭跟前,皮笑肉不笑地說着。

    沈渭心口發涼。

    他太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了。

    基地要養活那麼多人,根本不可能滿足陸之鳴的胃口。

    頭一次,沈渭爲自己先前的行爲感到後悔。

    他後悔沒有計劃得再完善一些,這樣,江柚和修岑就沒機會逃脫。

    陸之鳴小小地教訓了沈渭,帶着心腹從山洞離開。

    兩人往南走,剛走到一半的距離,迎面就跟另外一個心腹碰上。

    “老大,不好了!我們的狼……都不見了!我找了整個山頭,都沒有看到任何痕跡!”

    陸之鳴眉頭一緊,立馬掏出脖子上掛的一個小骨哨,有節奏地鳴叫聲響起,足足過了一分鐘,四周都沒有動靜。

    陸之鳴不死心地繼續吹骨哨召喚他飼養的狼,依舊沒有動靜。

    “他孃的沈渭!”陸之鳴很少罵人。

    沒了一個聞迪他倒是沒太動怒,可他精心養的狼沒了,就等於是折了他的左膀右臂,這誰能忍。

    他一咬牙,“你們去盯着地下河那邊,一有動靜立刻來報!”

    “可老大你不是說,有人盯着才更容易出事……”

    “你他孃的趕緊去!”陸之鳴不耐煩地踢他一腳。

    “好好好!”心腹趕緊跑遠。

    結果,沒過半個小時,他又連滾帶爬地回來,“老大,基地的人,朝地下河那邊去了!”

    陸之鳴還在找狼的動靜,一聽這個消息,一股氣血直衝天靈蓋。

    他抖着手指,“叫上所有兄弟跟我來,拼死也得保住地下河!”

    “是。”

    山洞那邊,傾巢出動。

    陸之鳴的心腹走之前把沈渭又結結實實捆了一遍,爲防止他逃跑,還把人給弄暈,這才放心離開。

    聞迪帶了基地的不少人按照江柚他們提供的路線找地下河。

    而江柚和修岑,此刻已經在上山的路上。

    如他們所料,陸之鳴的人都離開了。

    進出山洞簡直不要太容易。

    江柚和修岑輕車熟路,一進去,就看到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沈渭。

    江柚一巴掌拍醒他,“喂!醒醒,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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