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居高臨下盯着地上的男人。

    沈渭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的兩人,就知道自己徹底敗了。

    他張張嘴,聲音沙啞,“你們來了?”

    “沈指揮還挺期待的樣子。”江柚面色很冷。

    沈渭掙扎着從地上坐起來,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山洞,他輕描淡寫地開口,“兩位真是好計謀。”

    江柚撇撇嘴,“那可比不得你。”

    本來她很想問問沈渭爲什麼總盯着她不放,可真到這一步,又覺得問不問都不重要。

    沈渭目光在江柚和修岑身上轉了一圈,淡淡一笑,“兩位能力出衆,何不多爲普通人做些事?”

    江柚跟修岑對視一眼。

    他們不是不理解沈渭的心態,但價值觀念不同註定了他們永遠都站在對立面。

    沈渭有犧牲精神,他們沒有。

    修岑掏出木倉。

    沈渭知道這一刻終究會來,事到如今,唯一遺憾的就是他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不能交給值得託付的人了。

    修岑開木倉,正中沈渭眉心。

    隨着他倒下,身上的筆記本也露出一角。

    江柚抽出本子,翻來看了幾頁,扔給修岑,“這上面記錄的內容可以解釋沈渭爲什麼針對我們。”

    修岑收了木倉,接過筆記本也翻開看起來。

    上面記錄的都是沈渭做夢的內容,像是預知夢。

    沈渭知道此後發生的事,記錄了許多細節,每一頁幾乎都出現了他和江柚的名字,後面綴着三個感嘆號。

    現實發生的所有事都跟沈渭夢裏對應上,唯有他們倆是意外,圍繞着他們,導致有關聯的事也都出現偏差。

    所以,沈渭想要弄清楚,他們身上到底有什麼力量,他甚至覺得,解決天災的關鍵就在他們倆身上。

    他做的所有事都是爲了試探他們的能力,費盡心機想要他們走上他希望的那條犧牲奉獻之路。

    修岑合上筆記本,問江柚的意思,“燒了?”

    “嗯。”

    這種東西,萬一被有心人撿到,對他們而言又是禍患。

    江柚和修岑沒在山洞多待,解決了沈渭和他的筆記本,兩人離開。

    下山的路上誰都沒說話。

    解決了沈渭這個大麻煩,也沒有多開心,畢竟以後,這樣的麻煩興許不會少。

    這世上總有一種人,他樂於奉獻,並且希望別人跟他一樣奉獻。

    江柚和修岑都不是這樣的人。

    ……

    聞迪那邊。

    她帶人成功找到地下河。

    她讓倖存者們先進去探情況,自己則帶着工作人員在外面挖坑埋雷。

    陸之鳴這人危險,不除不行。

    “聞指揮,這能行嗎?”工作人員有些懷疑。

    聞迪摸透了陸之鳴的心思,十分肯定,“只要他來,這裏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佈置完地雷,聞迪派了兩人在外面守着,自己則進入地下河。

    倖存者們看到河水,都興奮得不像話。

    有了這些水源,他們喝水的問題就能徹底解決。

    “聞指揮……這……真是,太好了!”倖存者們激動得語無倫次。

    聞迪也挺高興,“水裏有魚,咱們看看能不能打撈點兒,運回去。”

    “沒有船啊,怎麼撈魚?”

    “會水的直接下去抓魚就行了!”

    “這水要進嘴喝,不能污染!”

    “……”

    一羣人七嘴八舌地說着。

    沒一會兒,外面戒備的工作人員進來跟聞迪彙報情況,“聞指揮,他們來了!”

    與此同時,雷區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木倉響。

    陸之鳴帶着人趕到,看到聞迪的人已經到了,他又急又氣。

    一着不慎滿盤皆輸,他現在沒有任何保命的東西,唯有這條河。

    他鳴木倉示警。

    因爲武器已經不多,他不能直接動手。

    木倉聲讓倖存者嚇得直往洞裏鑽,河岸通道狹窄,一不小心就有人因爲推擠掉進河裏。

    聞迪高聲呼喊,讓所有人待在原地不許擁擠,這才控制住場面。

    她走出洞口,就看到陸之鳴帶着人要往裏走。

    他們離雷區只有一米左右的距離。

    “陸先生,又見面了。”聞迪挑眉,率先打招呼。

    陸之鳴上下掃了眼聞迪,冷笑連連,“聞指揮,好手段。”

    他雖然沒弄明白聞迪是怎麼離開山洞的,但可以肯定,幫她的人實力一定不俗。

    聞迪一笑,不提舊事,只說眼前,“陸先生這麼着急過來,也知道這兒有條地下河?”

    陸之鳴嘴角抽搐,臉色陰沉,他示意所有人舉木倉,“這河是我的,帶好你的人趕緊滾!”

    這話站不住腳且相當不要臉,但這年頭,臉皮能當飯喫當水喝嗎?

    他要換房車沒換到,養的狼也不見了,武器也只剩幾發子彈。

    這條河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基地的人佔去。

    “陸先生這話就不對了!”聞迪笑眯眯地故意激他,“無憑無據,怎麼就說是你的,你若不服,大可看看能不能拿走這條河。”

    扔下話,聞迪帶着手下的人進入地下河。

    果不其然,陸之鳴擔心則亂,走進雷區。

    身後傳來接二連三地爆炸聲。

    陸之鳴當場殞命,那些沒進雷區的手下,頓時嚇得不敢輕舉妄動。

    聞迪冷哼一聲,沒有回去,晾晾他們更好收服。

    她指揮着手下的工作人員和倖存者,繼續往地下河深處走。

    摸清地形,還要派人長期駐守纔行。

    半個小時後,聞迪纔出去。

    這段時間,又有幾人被炸死。

    餘下的人都快嚇尿了,心理和身體雙重摺磨,所以,不等聞迪開口,他們就主動屈服。

    聞迪沒第一時間表態,只讓他們把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

    “是沈渭主動找陸之鳴合作的!綁架你是想換房車!”

    “沈渭應該已經被陸之鳴殺了!”

    “我們來之前就看到陸之鳴信得過的人去找沈渭了!”

    “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山洞。”

    “……”

    聞迪派人去了山洞,帶沈渭的屍體回了基地。

    沈渭的死並沒掀起太大的水花。

    畢竟,他勾結陸之鳴的事得到了認證,沒人關心他的動機,也沒人爲他叫冤,除了於韻萱。

    地下河一事讓聞迪的聲望驟起,再加上解決了陸之鳴,又收服陸之鳴的手下,在基地的地位僅次於基地長於堅。

    江柚和修岑在基地安心住着,日子也算過得清閒。

    小半個月過去,這天夜裏,江柚明顯感覺氣溫下降。

    修岑也醒過來。

    兩人測了溫度,發現外面氣溫已經降到三十。

    修岑抿脣,輕聲開口,“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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