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日常就是盯着苟活下來的小日子。
泡在海里的那幾個想要登上他們原來乘坐的船求生,奈何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工具,就算手腳並用也難以在船身攀爬。
再加上船上躲起來的兩人壓根兒就不想這幾人上船。
畢竟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船上的物資據爲己有豈不更好?
越是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人性就越經不起考驗。
船上的兩人沒有施以援手,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同伴力氣殆盡,一個個墜入無盡大海。
第三天晚上,天色剛沉下來,小日子僅剩的一艘船開始鬼鬼祟祟前行。
船上兩人這些天也在觀望。
畢竟到現在,他們都摸不清楚攻擊他們的究竟是誰。
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膽,然而這一步終究是要邁出去。
他們總不能一直逗留在此處。
一開始他們開得很慢,等離開一段距離以後便全速前進,生怕慢下來就會遭遇不測。
江柚和修岑見狀沒有立即跟上去,有飛行眼一路跟着,不怕追不到他們。
兩人安心睡了一晚,天亮之後美美地享受了一頓早餐後,纔不緊不慢追着小日子而去。
江柚時時關注飛行眼傳回的畫面,跟修岑說道,“那兩個小日子一直在往北走。該不會是要聯絡其他同伴吧?”
眼下情形,這是合理的猜測。
修岑輕輕點頭,“很有可能。小日子捕殺海豚明顯是有組織有計劃的,說不定島國沉沒之前,他們就已經在海上生存了。”
島國處於地震帶,不管是爲未來計還是讓國人生存,小日子人應該早就有所打算,說不定天災前就有計劃。
這麼一來,江柚心裏不免生出幾分擔憂。
“倘若事情真如我們猜想的,那麼單單是在海上生存這方面,小日子說不定比我們自己人更有經驗。”
修岑十分中肯地點了下頭,隨即話鋒一轉,開始寬慰江柚,“別擔心,先跟着小日子看看情況咱們再計劃下一步。”
畢竟一切只是合理範圍內的分析,事實如何有待進一步驗證。
江柚呼出一口氣,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不緊不慢跟着小日子的船,該喫飯喫飯,該休息休息。
終於在第五天,飛行眼傳回的畫面有了不同。
只見茫茫海面上多了一點不屬於大海的顏色,那是足有一個足球場大的白色寬闊平臺,底部是大小型號相同的船隻作爲依託,看着十分穩當。
周圍還有十幾艘大小不一的船隻,估計是做爲流動船隻使用的。
平臺之上大致被劃分成了三個區域。
一處是佔地面積最小的晾曬區,上面懸掛着破舊的衣服,風乾的海魚等等。
另外一處是搭建材料單薄但被一間間隔離開的住宿區,格子間狹窄,粗略數了下,足有百來個。
最後一處應當是訓練區,佔據了最大的面積,不管男女老少統統都在參與訓練。
江柚和修岑沒再往前,停下之後繼續看着飛行眼傳回來的畫面。
他們尾隨的小日子直奔白色平臺的方向。
修岑低聲開口道,“看來,這裏確實是小日子們的大本營了。”
“找到大本營就好。”江柚不緊不慢回着,頓了下又繼續道,“我覺得眼下是要好好觀察一番。”
晾曬區和住宿區沒什麼可關注的,重點是訓練區。
修岑點頭,“方便起見,咱們換潛艇吧。”
在海面上飄着,沒有什麼掩護,不如潛進海里安全。
海面之上則繼續由飛行眼盯着。
兩人達成一致意見,立即換上潛艇隱匿起來。
有了正經事要做,江柚沒有任何不適感,一絲不苟地盯着接收器。
兩個小日子已經跟他們大部隊的人匯合了,不過情況似乎並不愉快啊……
飛行眼傳回對話聲,配合畫面看,彷彿在欣賞一出鬧劇。
大部隊的小日子對兩個苟活下來的人沒有太多寬容,只是質問他們,爲什麼沒有保護好口糧,也就是那些被獵殺的海豚。
兩個小日子嘰裏呱啦解釋,大意就是他們遇到不明襲擊,其餘船隻沉沒,人員也全部犧牲,絕口不提他們對同伴狠心拋棄的事。
大部隊顯然不信這解釋,有人覺得他們是信口胡謅,但更多的人還是譴責,不管發生什麼,總之沒有帶回口糧就是他們沒用。
一羣人圍着兩個苟活下來的人,要他們接受懲罰。
兩人當然不願意,然而勢單力薄,很快就被反手捆綁起來,扔進海里,只剩下一顆腦袋露出海面。
江柚嘖嘖嘴,“小日子對自己人也是夠狠的啊。”
只看結果,不管過程,任由你說破天,沒帶回口糧,那結果就是有罪。
兩小日子有專門的人負責施以懲戒。
在海里泡上一泡便撈起來,吊在海面之上,任由太陽暴曬。
海水鹽分重,這麼一折騰,脫層皮都是輕的。
修岑開口道,“這種酷刑措施,一來讓施行人產生對掌握他人生死權利的渴望,二來也讓其餘人心生忌憚,更加服從管理,一切以結果爲導向。”
江柚點頭,語氣嘲諷,“小日子泯滅人性的變態管理模式。”
對同伴尚且如此,對其他國家的人只會更加殘忍。
江柚和修岑觀察了一天。
那些個訓練的人親眼目睹兩小日子受罰,估計精神上受到不小的衝擊,不管男女老少參加訓練都很賣力。
那兩個小日子到天黑了都沒有被放下來。
看着已經奄奄一息,夜裏氣溫下降,倘若還沒被放下來,估計捱不到明天。
時間一晃到了凌晨,小日子的訓練也並沒有停止,到了後半夜,大部分人才回去格子間休息。
不過仍有一小部分人留在平臺上巡邏。
該說不說,小日子們還是挺努力的。
不過有一點江柚很費解,她按了按眉心扭頭跟修岑說話,“修岑,我沒有看出誰是這羣人的老大。”
按理說這樣的人員數量和組織,不可能沒有掌權者。
修岑聞言輕輕一笑,回放了接收器上的畫面,是白天男女老少訓練的畫面。
江柚看了一遍,才恍然大悟,“這老頭,隱藏得還挺深。”
模樣打扮得彷彿已經七老八十,不過訓練的動作十分標準,體能也不可能一個老頭能有的。
嘖。
僞裝得倒還挺好的,假老頭的目的江柚大概也能猜到幾分。
她記住了這張臉。
修岑伸了個懶腰,“柚柚,咱們也休息吧。”
“好。”江柚正好也有些疲憊,打了個哈欠,起身跟修岑一起回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