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一副被嚇到的模樣,身體開始往角落裏縮,一雙漂亮的眼睛忽閃忽閃,黑色的睫毛也微微顫着,帶着精緻的破碎感。
聲音奶呼呼的,帶着點都,簡直就是小可憐本憐。
真是想放在懷裏揉一揉,捏一捏,好好蹂躪一番。
鍾毓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把這個小孩兒拐回家了。
她哪裏有什麼壞心思呢,只不過是想要給小朋友處理一下傷口而已。
雖然這想拐人的衝動很強烈,但是鍾毓還是有理智了,開始敲系統詢問小朋友的身份:“獅獅,這小孩兒父母呢?”
【這個——這——】
系統支支吾吾,好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所以然來。
怎麼回事?
鍾毓疑惑的嗯了一聲。
系統不敢欺騙鍾毓,只得選擇實話實說:【查詢不到相關的身份信息】
“這話挺耳熟啊。”鍾毓若有所思。
!!!!
不耳熟!
【宿主,不可能,這是你的錯覺,我絕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上次它說褚宴的時候,說得明明是“查無此人”。
差距可大了呢。
鍾毓哦了一聲。
既然查詢不到相關的信息,那就——嘿嘿嘿——
這個表情哦,簡直了!
【宿主!保險起見,你還是把這個小男孩兒送去警察局吧!】系統特誠懇地給着意見。
“警察局?”
鍾毓小聲地念叨了一遍。
這語氣,這表情,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提議的可能性。
這話被小孩兒給聽到了。
他擡起眸子,看着鍾毓,用牙齒咬着下脣有些發白。
這一副倔強又楚楚可憐的既視感是搞哪出?
系統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聽到小男孩兒來了句:“不要去警察局……”
聲音很小,很弱,還帶着點啞,好一個被拋棄的小可憐,真真是把自己優勢發揮到了最大化。
!!!!!
這孩子是故意的吧!
系統無語,只覺得心口堵得慌。
一口老血卡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難受死。
果不其然,一聽這話,鍾毓就徹底繃不住,立馬就暴露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不去警察局,我帶你回家!”
系統:……宿主啊……你的語氣其實可以不用那麼激動的……
表現得實在是太明顯了……
小孩兒一聽到這語氣,就默默地垂下了腦袋,身體又開始往回縮了。
見此,鍾毓才捨得收斂了幾分,壓了壓嘴角。
她轉了轉身子,背對小男孩兒,語氣很溫柔:“上來吧,我揹你,帶你回家。”
背後良久沒傳來什麼動靜。
就在鍾毓回頭去看的時候,就見小孩兒一臉的蒼白,腳步虛浮,搖搖欲墜。
若不是鍾毓的動作夠快,這小孩兒就直接倒地上了,那不得摔個半死。
這小孩兒瘦的跟個猴子似的,身上沒點肉,抱起來很輕,還有的硌得慌。
這麼瘦,還全身都是傷,這到底是遭遇了什麼啊。
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孩兒怎麼下得去手!
鍾毓抱着人,眼底閃過了一絲晦暗的光。
【宿主,你真的要把人帶回家嗎?】
系統還在掙扎。
“不。”
【真的嗎!!!!】系統的聲音裏滿是難以置信。
等到系統激動完,鍾毓才悠哉地澆了盆冷水,“先帶人去醫院處理傷口,再回家。”
【……】
無語。
白高興一場。
礙於身份,鍾毓帶人去了一傢俬人醫院。
當醫生處理傷口時,她都有些不忍心去看。
許是因爲營養不良的緣故,那皮膚透着不健康的慘白,幾近透明,那傷口掛在皮膚上,駭人可怖。
讓人心疼得要死。
鍾毓無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心底涌上了一團火,灼得人發疼。
醫生對鍾毓的態度很恭敬,他緊守着自己的指責,並未多問,只是囑咐道:“鍾小姐,已經處理好了,傷口以後不能碰水,飲食方面也要注意,儘量避免葷腥油膩,生冷和辛辣的食物也儘量也要碰。”
“等過一陣我再給他安排做一個全身檢查。”
鍾毓禮貌地點頭:“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鍾小姐客氣了。”
說罷,醫生便離開了。
本來是想包紮完就帶着人回家的,誰知道這小孩兒傷的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現在這種狀態,醫生更建議先住下。
沒辦法,鍾毓只好暫時打消了回家的念頭。
陪着人住在了醫院。
VIP病房。
牀上躺着的正是睡熟了的小男孩兒。
脣色,臉色甚是蒼白,像一個精緻脆弱的物件,好似碰一下就會消失。
鍾毓看着牀上的小人,用手抹了一把臉,驀地嘆了一口氣。
【宿主,你怎麼了?】
鍾毓沒有細說,但也沒有隱瞞,只是說了句:“就感覺挺難受的。”
現在的心情不僅僅是心疼,很複雜也很難受。
也不知道這情緒從何而來。
系統沒再說什麼。
嗚嗚嗚嗚,不能再問了。
它害怕,也不敢了。
要是不小心暴露了什麼,那就完蛋了。
沉默了許久,鍾毓突然出聲說了句:“獅獅,今天晚上你挺奇怪的。”
【啊?哪裏……哪裏奇怪?】
很好,已經開始緊張了。
“你慌什麼?”
“獅獅,我還沒說什麼呢——”
鍾毓眼睛眯了眯,舌尖輕輕地抵了下臉頰。
這明顯心裏有鬼啊。
【我沒慌啊——】
呵,掩耳盜鈴。
鍾毓語氣很淡,只是輕描淡寫地陳述事實:“獅獅,你一點都不希望我接觸這個小孩兒。”
瞎說什麼大實話!!!!
系統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很頑強地再爲自己辯解:【我這叫警惕性強,不是怕宿主你被騙嘛——】
這理由聽起來倒是有幾分道理。
鍾毓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信還是沒信。
她半躺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窩着,身子正對着病牀所在的方向,睜着眼睛觀察着小孩兒的動向。
這張臉——
爲什麼感覺這麼熟悉呢——
鍾毓看着他,又好像在透過他去看另外一個人。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這個小孩兒她是不是應該認識啊——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鍾毓猛地從沙發上彈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