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們去哪?”林蔚進來問,“回王府嗎?”
“不。”蕭靖塵堅決地搖頭,“我們去國公府。”
林蔚一臉懵地跟着他一路狂奔,最後奔上了國公府的後牆。
自家王爺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爬人家的牆頭,爬上去也不進去,就只是在屋頂看,也不知道看些什麼?
“林蔚,你說她爲什麼不怕?”蕭靖塵突然問,“明知本王三個未婚妻全都死於非命。”
林蔚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能耿直地道:“她們的死和王爺又毫無干系,大姑娘爲何要怕你?”
蕭靖塵閉嘴了,他突然感覺到盛大夫和他說話時的那種堵心。
在屋頂戰了許久,周念也沒出院子,他們什麼都沒看到,就只是冷哇哇地吹了半晚上的冷風。
林蔚幾次都犯困,卻被冷風將睡意全都吹跑。
直到遠處的雞叫響起,蕭靖塵彷彿才神魂歸位,說了句“回府”便拋下林蔚獨自走了。
周念天不亮就醒了,輕手輕腳地洗漱完,便出了南園。
昨晚周珉歇在何氏的屋裏,夫妻的感情也應該會升溫了些。
趁着這個幾乎,她去小廚房做一些他們愛喫的點心,也算是替原主獻孝心了。
等她將於嬤嬤指導她做好的點心端來時,周珉與何氏的氣氛卻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她不解,卻也沒有多問,反而笑着道:“爹孃,這是女兒親手做的點心,你們嚐嚐看。”
何氏冷淡地道:“沒有胃口,你和你爹喫吧。”
說完,她起身回了裏屋。
周珉始終蹙着眉頭,一句話都沒有多說,沉默着起身離開。
“這是怎麼了?”周念用口型無聲地問於嬤嬤。
於嬤嬤卻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等了片刻後,周念還是進了裏屋,溫聲問何氏:“娘,到底是怎麼了?”
“你爹終究還是對張氏戀戀不捨。”何氏冷笑着道,“就算這樣了,依舊要將我關在這南園,不肯讓我重新掌管國公府。”
“娘,咱們不是說好的,先不急於一時嗎?”周念不由得問,“這樣着急,爹爹肯定不會同意,畢竟張氏掌管國公府這麼多年了。”
“並非是我提起。”何氏搖頭,“是你爹爹主動說起,說到底,他還是嫌棄我是罪臣之女,怕我給他丟人!”
神志不清了這麼多年,何氏如今十分悲觀和自卑。
無論遇到什麼事,先往壞處想。
周念卻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如果周珉覺得丟人,應該早就與她和離,怎麼會容許這個名存實亡的婚姻呢?
如果他只是想立個深情的人設,這麼多年,早就沒人關注這件事,他大可離婚之後,娶個自己喜歡的女子。
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有蹊蹺,於是周念勸道:“娘,現在不是跟爹置氣的時候,我們目前還得依靠他。”
“我知道。”何氏頷首,“晚上我就做些點心給他送去。”
她醒來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西園那邊,她們母女的處境只會更艱難。
見她肯聽勸,周念纔算是放下心來,琢磨着要弄清楚這件事。
等何氏重新睡下,周念便問了於嬤嬤,她卻完全不知,並且心中有一樣的疑惑。
“當初國公爺與夫人的感情,也是極好的。”於嬤嬤嘆了口氣道,“只是不知爲何,後來就成了這個樣子,或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何氏顯然不知道,那就只有周珉清楚這裏面的事情。
如今又不能問,只能暫時擱置。
眼瞧着過完年就要準備婚事,周念必須要將醫館準備好,這可是她接下來更重要的事情。
有個醫館她纔有立身之本,否則她心裏沒底氣。
她得上街去找個好店面,就是那種不顯眼,卻不影響生意好的地方。
這得多方考察,所以她需要時常上街去看看。
她剛走出南園的門,小九跟上來輕聲道:“小姐,我跟着你。”
“不用,你在家保護好我娘就是。”周念看着他道,“堅決不能讓我娘受到張氏的欺負。”
“可……”小九還要說什麼反駁,看着她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點頭應了,“是,小姐放心。”
周念看了眼還禁閉的正屋,轉身離開。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街上十分熱鬧,百姓都在準備年貨。
周念走在有積雪的街上,手冷的揣在一起,隔着紗帽看着人來人往,留意着他們都喜歡去哪裏做什麼。
想起自己很久沒有去盛大夫那裏,她便想着去問問他,他肯定比她更瞭解這裏。
越往醫館走,街上的行人越少,眼前幾乎是白茫茫一片。
就在她“咯吱咯吱”踩着積雪往前走時,突然瞧見旁邊的巷子口有幾個淺淺的腳印。
看起來根本不像是積雪蓋上去形成,反而像是功夫身後之人走過。
她曾經去過道觀,見識過那些具有深厚功力的道長走路,就是這樣的。
她將手按在腰間的包上,警惕地繼續往前走,神情沒有絲毫改變。
就在她還有幾丈遠就接近盛大夫醫館時,突然感覺到後背有冷風襲來。
想要回身,奈何雪的阻力太大腳下施展不開,只能抽身退後。
一根銀針也隨之擲出去,立刻中了對方的腿。
那黑衣人悶哼一聲,往後退去,卻一眼看出她的暗器是什麼。
“能用繡花針做暗器,看來功力不錯。”黑衣人冷笑道,“讓我來領教領教。”
說着,那人向周念伸手抓來,方纔的銀針似乎沒有傷他根本。
周念雖然也會些功夫,但在現代時並未使過,對敵經驗不足,又讓人識破了暗器,登時有些慌亂。
她着急地後退,對方的速度卻比她更快,她下意識地用手抱住頭蹲下去,減少傷害。
就在她蹲下的瞬間,一個藏青色的身影像是從天而降般出現在她身邊,挺拔身姿爲她擋下黑衣人致命一擊,還有撲面而來的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