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周念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看過來時，他就想將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全都給她，何況區區禮物？
於是，他冷聲道：“將她們兩人帶去挑。”
蕭悅震驚地看着蕭靖禾：“這一毛不拔的小子，有了王妃果然不一樣！”
她的母親和蕭靖塵的母親是手帕交，兩人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從小一起長大，關係自然比較親近些。
對於蕭悅，蕭靖塵也是十分頭疼，且沒有什麼辦法。
而蕭靖禾卻不一樣，她還是首次進入衛王府，甚至與他說話的機會都屈指可數，所以顯得略微侷促。
好在有蕭悅在，兩人很快就跟着管家跑了。
看着她們有說有笑地去挑禮物，周念也跟着笑起來。
“林蔚，拿進來。”蕭靖塵吩咐林蔚，“讓她好好挑。”
林蔚抱着一個碩大的盒子進來，擺在周念面前：“大姑娘，這是王爺給你準備的禮物，姑娘看着挑，若是都喜歡，都拿走也可。”
“我也有？”周念好奇地看着蕭靖塵，“多謝王爺。”
蕭靖塵淡淡頷首，示意她挑自己喜歡的。
打開盒子，周念看了眼裏面的東西，不是首飾就是胭脂，她突然想起來，有個盒子她已經珍藏很久了。
除夕夜，那個玄衣男子爲了跟她道歉，特意塞給她的禮物，她到現在都沒有勇氣打開看看，那裏面到底是什麼。
見她心不在焉，蕭靖塵問道：“怎麼，都不喜歡？”
“比起這些，臣女更喜歡抓在手裏的錢。”周念十分真誠地道，“首飾能戴幾個？有了錢，就什麼都有。”
想到她在國公府過的日子，蕭靖塵不由得心軟，立刻道：“拿去換了銀票，交給大姑娘。”
林蔚瞪大了眼睛，這裏面的首飾很多都是御賜之物，大姑娘就這麼看都不看一眼？還真是與別的姑娘不同。
他抱着盒子離開，蕭靖塵推着輪椅過來，伸手摸了摸她頭上的簪子：“除了這個，只要你喜歡，其他的都可以給你拿去換銀子。”
“王爺之前送給臣女的那些東西也可以嗎？”周念好奇地問，“隨意臣女處置？”
“自然。”蕭靖塵頷首，“給了你的，便是你的。”
周念滿意地笑起來，看來只要自己裝裝可憐，衛王倒是很容易就答應她的要求。
“王爺有喜歡的姑娘嗎？”周念突然問，“很喜歡很喜歡那種？”
蕭靖塵怔住，仔細思考了片刻，才答：“否。”
聽到他的回答，周念有些失望，原本她想着勾起蕭靖塵對喜歡姑娘的感情，現在就奠定以後和離的基礎。
也不知他是真沒有還是不願說真話，這就沒法溝通了。
豈料，看着她失望的表情，蕭靖塵的心卻一沉，開始猜測她問這話的緣由、
他本不知什麼是喜歡，是因爲覺得她該是自己的王妃，這纔對她處處留意關心，且對她有絕對的佔有慾。
此刻他卻想起來盛銘揚的話，周念之前所做的都是因爲喜歡他。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開始琢磨這個問題的時候，心已沉淪不能自已。
兩人之間的氣氛登時有些冷淡，還好蕭悅這個時候從外面衝進來。
“蕭靖塵！”她高聲罵道，“你簡直是小氣鬼的祖宗，居然只讓我們挑一樣，衛王府窮成這樣了嗎？”
“你若不要，可以放下。”蕭靖塵沒好氣地道，“本王還沒跟你算賬，將周念帶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你倒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蕭悅衝周念眨了眨眼，用口型對她說道：“看看，這小子還是疼你。”
周念蹙眉用眼神示意她，讓她不要亂說。
“王爺，叨擾這麼久，臣女也該回去了。”周念起身打算回去，“我娘該擔心的。”
“本王已通知衛王府，你要在此住幾日。”蕭靖塵卻明顯不願意她回去，“你不必擔憂。”
“那我也得住下來。”蕭悅立刻厚顏坐下來，“這次的確是我的責任，我得照顧念念，直到看着她大好才能離開。”
她知道蕭靖塵只要做的決定，一般很難改變。
可他們還未成婚，就這麼住在一起，實在是有違禮數，蕭悅擔心周念名聲會受損，卻又不好明說。
蕭靖塵不怎麼高興地橫了她一眼，她卻根本不懼怕地瞪回去。
“多謝王爺好意。”周念執意道，“臣女還是回去看看孃親，她身子不好，臣女擔心她的身體。”
“也好，本王送你回去。”蕭靖塵倒是立刻就應了，吩咐管家，“準備馬車。”
這回，蕭悅驚訝地長大了嘴，足可以放得下一個拳頭。
從小到大，蕭靖塵這小子都自以爲是，從來不會去聽旁人的話，如今卻爲了周念，肯做出這樣的讓步。
她此刻終於明白，蕭靖塵爲何會同意娶周念。
這小子，竟也有今天！
她不懷好意地笑笑，對周念輕聲道：“看看，他可是頭一次因爲旁人妥協，你可要好好珍惜他。”
周念不知如何回答她這個問題，沉默了片刻才道：“王爺是個好人。”
“好人？”蕭悅見她不開竅，急得想要打她，“整個上京，也就你說他是好人了，你去問問其他人，誰敢跟他說個不字？”
“那也是因爲他作爲將軍，令行禁止慣了。”周念不以爲意，“沒什麼吧？”
蕭悅氣得險些掐人中，覺得這丫頭是個不開竅的，怎麼說她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蕭靖禾在旁打圓場：“罷了罷了，念念還小，以後成了婚，她自然會懂。”
兩人一前一後地跟着周念離開衛王府。
上馬車時，她們兩人也跟着坐在周念身邊，留下蕭靖塵冷着臉在馬車下不肯上去。
“蕭悅。”在兩人之間，蕭靖塵毫不猶豫地選擇蕭悅，“要不要本王告訴俞王，你昨天做了什麼？”
“蕭靖塵！”蕭悅咬牙切齒地看着他，猶豫了片刻也不得不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