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靖塵上馬車時,蕭悅微笑着低聲道:“我現在可是周唸的孃家姐姐,你最好對我好點,否則以後有你好看!”
說完,她便拉着蕭靖禾一路狂奔,上了另一輛馬車回府。
蕭靖塵狠狠地瞪着她的背影,彷彿她再多說一個字,就要將她的腦袋擰下來似的。
上了馬車,蕭靖塵像是換了張臉,立刻變得溫和起來。
他很自然地將周唸的手握住,輕聲道:“回去若是有什麼不適,立刻告訴本王。”
以前周念沒覺得他們握手有什麼,但此刻眼前卻晃過那個出現在青龍寺地牢門口的挺拔身姿,她竟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看着她那隻收回去的手,蕭靖塵面色微沉,想到她醒來看到自己時那失落的神情。
難道她心裏還念着顧雲瑾,以爲是他救的?
於是,兩人都不說話了,馬車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周念心裏眼裏閃現的都是那個身影,他幾次三番地救她於危難之中,她卻連他是誰,叫什麼都不知道。
若是下次還能遇到,她一定會問問他,到底叫什麼。
“大姑娘,到了。”林蔚在馬車外突然道,“國公夫人在門口等着。”
周念頷首向蕭靖塵示意之後,便下了馬車,很快就投入何氏的懷中。
看着她撒嬌的嬌俏模樣,蕭靖塵目光陰鷙,從不見她在自己面前這樣撒嬌。
無意中瞥見蕭靖塵的目光,林蔚就知道,只怕又有人要倒黴了。
周念目送馬車離開,並未覺得有什麼異常,只是這一趟出去,心裏多了個揮之不去的身影。
“你知不知道,我這一晚上是怎麼熬過來的?”何氏拉着她的手邊走邊道,聲音發澀,“衛王只是給了口信,說你過幾日回來,你昨晚到底跑哪去了?”
“我和悅郡主出去了。”周念連忙解釋,“只是碰巧遇到衛王而已。”
“你爹這會兒恐怕不太高興。”何氏嘆息着道,“張氏在他面前挑撥,說你還未成婚就與男子在外面過夜,實爲毀壞名譽之舉,也影響了她的女兒。”
周念就知道自己這一晚未歸,回來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就消停。
果然,張氏真是逮住機會就在周珉面前進讒言,偏偏周珉就信她的。
何氏陪着她到了東園,侍衛讓開門。
她們進入才發現,院子裏站了幾個嬤嬤,周珉手旁還放着家法,看起來是隨時準備重罰周念。
“跪下!”周珉怒聲斥責道,“說說看,你昨晚到底做了什麼?”
“女兒什麼都沒做。”周念自然不會輕易跪下,“爹爹,你不能聽人隨意說兩句就懷疑女兒,王爺不也是給了爹爹口信,我是和公主、悅郡主在一起,如果爹爹不信,大可叫她們來對峙。”
“喲,大小姐。”張氏用帕子放在脣邊,低聲道,“你明知公主和郡主不會出現在這裏,特意這麼說的吧?你實話實說,國公爺倒是可以看在你初犯,原諒你,沒想到你竟如此不聽話?”
張氏立刻紅了眼眶,挽着周敏的手臂哭訴道:“妾身就說自己不呆在這裏,免得惹大小姐不高興。”
“住口!”周珉立刻對周念怒斥,“怎麼說她也是你的長輩,你竟敢如此忤逆,當真以爲你是未來的衛王妃,爲父就不敢責罰你?”
“爹爹自然敢責罰!”周念笑着道,“只是爹爹,大理寺審案子,也需要有證據,爹爹到底憑什麼要責罰我?”
她這話,將周珉噎住,他險些咳出聲,便沒開口再說話。
見狀,張氏又道:“自然是沒有證據不能隨意冤枉大小姐,可昨晚是衛王府的人來傳消息,這讓旁人知道了,會怎麼想?大小姐已經有了婚事自然是不擔心,湘兒還要做人的,我們國公府的女眷出門可都要做人的。”
“做人?”何氏走到她身邊,冷笑着道,“難道傳出去國公爺寵愛一個妾室,讓妾室對大小姐隨意污衊,這樣的消息,就好做人?”
張氏無言以對,而且在這對母女冰冷的目光下,她一時竟坐不住了。
周珉也沒說一句話,張氏就意識到自己必須要讓位置了,她剛剛起身,就又倒了下去。
“爺,妾身因爲操心大小姐,昨晚都沒睡。”張氏委委屈屈地道,“怎麼說她也是妾身看着長大的,夜不歸宿這種事情傳出去,姑娘家以後要怎麼做人呢,妾身句句都是爲大小姐好,沒想到卻被她這樣誤會。”
瞧着她矯揉造作的樣子,周念就一陣心煩,剛要開口,卻見周珉竟蹲下身子將她扶起來。
重新坐到周珉身邊另一側,張氏更是明目張膽地撲入他的懷中:“爺,妾身雖然身份卑微,可擔心大小姐的心情日月可鑑,妾身只是怕上京那些人傳謠言,到時毀了大小姐,甚至是國公府的名聲。”
“姨娘說得沒錯。”周念突然笑起來,“我的確是一夜未歸,和公主郡主在一起,我們身邊都沒帶婢女,偶然碰到衛王,便讓他的人傳個消息,沒想到這樣就讓你這樣冤枉我,如果公主郡主知道,姨娘連她們的名聲都想毀了,不知道她們會怎麼想?”
“你胡說什麼?”何氏明顯緊張了,從周珉懷中直起身子,“爺,妾身只是擔心咱們國公府的事情,哪裏敢置喙公主郡主?”
周珉立刻道:“我如今說的是你,你胡扯旁人做什麼?”
“爹爹若是不信,讓公主來給你解釋好了。”周念胸有成竹地看着張氏,“姨娘到時跟公主解釋就好。”
張氏喫驚地站起身,還未說話,就看到蕭靖禾與蕭悅兩人一同走進來。
看到她們,她立刻從周珉懷中站起來。
蕭靖禾是太子的妹妹,與別的公主身份不同,她絕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