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蕭靖塵眼底流露出一絲期待，用餘光瞧着她。
在旁邊站着的林蔚心裏一驚，他很清楚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奈何周念不知道啊！
若她說錯了話，或者什麼都不說，方纔那番功夫就算是白下了！
他不住地給周念使眼色，奈何她根本沒往這邊看。
就在林蔚緊張之時，只見周念將令牌收起來，溫聲笑道：“那我就收下了，以後我來看王爺也方便了，不必總是讓林統領來接我。”
“嗯。”蕭靖塵低下頭去喫飯，“都依你。”
林蔚險些給周念跪下，她簡直太厲害了！
接下來，不再有任何試探，兩人總算是安安靜靜吃了頓飯。
喫完飯，周念推着蕭靖塵在湖邊走走，吹着春日裏逐漸溫和的風。
“明天顧雲瑾大婚。”蕭靖塵平靜地問，“你可去？”
他又開始試探她的態度，周念十分無奈。
從進了王府到現在，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經歷了幾次試探。
這以後若是他們成婚，她每天做什麼都提心吊膽，這日子要怎麼過？
“王爺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周念突然蹲下身子直面他，“以後不論發生任何事，你都可以直接問我，別試探，別拐彎抹角，可以嗎？”
“直接問？”蕭靖塵轉而看向別處，“如何問？”
“比如你剛纔的話。”周念解釋道，“你可以直接說，因爲我和顧雲瑾的那些傳言，你很不喜歡我見他，所以問我能不能不去，你要直接去表達自己的情緒，而不是讓我猜，如果我們要靠猜忌相處，會很累，還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
蕭靖塵沉默片刻，算是默認了她的說法，便問：“所以，你去嗎？”
“我要去。”周念真誠地道，“我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必須要去，但我不是爲了顧雲瑾，而是爲了林絮兒。”
“好。”蕭靖塵淡淡頷首，“本王與你同去。”
他已經知道她要去做什麼，所以他要去給她撐腰。
周念突然起身環住他的脖頸，在他耳旁溫聲道：“你表現得很好，這是獎勵你今天如此直接問我。”
聽着她像是哄孩子似的言語，蕭靖塵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不禁環住她的腰身，將下頜抵在她的肩上。
其實周念這是以前用來哄那些年紀大的老人，或者是小孩子的話。
病人裏總有那麼一兩個不肯配合的，所以這些話她也算是信手拈來。
總算將他哄得心情好了許多，兩人便在湖邊繼續散步。
雖然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卻前所未有的曖昧。
就在蕭靖塵開口打算說些什麼時，林蔚突然出現，躬身道：“出事了，王爺。”
“何事？”蕭靖塵明顯沒有想着避開周念。
“皇上今日下旨，要秦姑娘爲側妃，三日後便嫁入衛王府。”林蔚艱難地說着，瞥了眼周唸的神情，“坊間流傳，秦姑娘是因爲太過思念王爺，纔會夢魘不斷，皇上據說是爲了成全她的一片癡心。”
秦丞相倒也是個厲害人，立刻就想到了應對的法子。
“癡心？”蕭靖塵冷笑，“新婚前夜的流言忘了？”
“皇上將人接進宮去了。”林蔚心事重重地道，“只怕任何人都動不得秦姑娘。”
就算是他想要藉助之前的流言，將秦夢予直接殺了，那也得等她出宮。
既然她在宮中，一時片刻是沒人動得了她的。
蕭靖塵即便是在宮中有暗探，也不能爲了這麼個無足輕重之人，廢了自己埋藏多年的內應。
他擺了擺手，示意林蔚先下去，自己得好好謀劃一番。
“王爺，讓她嫁進來吧。”周念突然道，“側妃也可以。”
“你如此善解人意？”蕭靖塵的手捏緊了，“絲毫不在乎？”
“在乎，怎麼不在乎？”周念立刻回道，“只是這秦夢予自從回來之後，就一直想要嫁給王爺，爲何一年前不回來？我覺得她應該是有別的不得不嫁給你的理由，有可能對王爺你不利，所以不如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好看清楚她到底要做什麼。”
這是她一貫的做事風格，將人放在她不瞭解的地方，自然是摸不清楚對方的意圖。
“你的意思是……”蕭靖塵突然握住她的手，“將計就計？”
“沒錯。”周念頷首，“說不定還能替你剷除一個隱在暗處的敵人。”
“可你……”蕭靖塵緩緩開口，“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若是秦夢予進門，他可就不是她一人的夫君了。
只要她說自己介意，他會不惜一切力量，將秦夢予斬殺。
“你會在意她，呵護她，和她成爲真正的夫妻嗎？”周念不答反問，“會救她，給她在馬車上準備點心和熱茶，給她隨時可以進出府的令牌嗎？”
“不會。”蕭靖塵斬釘截鐵地道，“權宜之計，僅此而已。”
“我信你。”周念頷首道，“所以你不許看她，不許跟她說話，更不許讓她叫你‘靖塵哥哥’。”
說完這些話，她自己都震驚了。
原本以爲，自己只是在替蕭靖塵着想，畢竟皇帝都出手了，只要他敢反抗，自然是不能善了。
可說着說着，這話怎麼就變了味道？
她突然深深看着蕭靖塵這張臉，莫名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
“好。”蕭靖塵淡笑着應了她所有的要求，旁人瞧不見的目光中滿是寵溺，“都依你。”
“還是有些不高興。”周念聲音缺缺地道，“很不高興。”
“我絕不與她同一屋檐下居住。”蕭靖塵握住她的手道，“三日後，國公府南園，給我準備一間屋子便是。”
“啊？”周念詫異地看向他，“爲何？”
“傻丫頭。”蕭靖塵攬着她的肩，將她的耳朵貼在自己胸膛上，“大越有此先例，婦唱夫隨。”
作者君：祝寶子們新年快樂，安康美滿，幸福綿長（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