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蕭靖塵爲了讓她放心,寧願旁人說他離不開妻子,也要去國公府居住?
這種事,就算是在現代,也是能夠給妻子足夠安全感的表現。
“可是,旁人會笑話你?”周念試探着問,“你不介意嗎?”
“旁人?”蕭靖塵卻滿不在乎地道,“我爲何要介意他們的想法?”
“那就很好了。”周念溫聲道,“你不必去國公府,你還得在衛王府看着她,我知道你不會理她就夠了。”
現在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如今還不方便讓蕭靖塵知道,他這個時候絕不能住進國公府。
蕭靖塵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頷首道:“也好。”
他面色再度變得陰沉起來,這次卻不是因爲周念,而是那個即將入府的秦夢予。
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竟然想到法子非要入府不可,他倒是要看看,她要做什麼。
他找了個藉口支開周念,吩咐林蔚道:“讓宮裏的人盯着她,看她與何人接觸過密。”
既然能討來聖旨,自然不只是丞相一人之力,只怕也有人在皇帝面前吹枕邊風。
“是。”林蔚應聲,“王爺,還留大姑娘喫晚飯嗎?”
“自然。”蕭靖塵冷眼瞪着他,“任何事不得打擾。”
林蔚即刻去吩咐廚房,準備晚上的菜。
周念一人走在湖邊,被風吹了吹,她的腦袋突然清醒了。
方纔在聽到秦夢予要嫁入衛王府時,她竟毫無徵兆地就失去了理智,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前言不搭後語,毫無邏輯可言。
可每句話卻都代表着她當時的心情,就算從來一次,她好像還是會那麼說。
可她在說完這些,腦海中卻不可遏制地想起曾經那個救了她多次的人。
雖然理智幾次告誡於她,她對那個人,只是因爲剛剛穿越到這裏,就像是剛出生的鴨子對第一眼看到的事物般依賴。
可今天在這個時候,她的潛意識還是出現了那個人。
她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甚至十分不恥於這樣的行爲。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只要想到那個人,腦海中就會出現蕭靖塵。
只要想到蕭靖塵,腦海中又會不住地回放那個人救她的情景。
她甚至荒唐地將這兩個人合二爲一,也不覺得有絲毫違和。
於是,她給自己下了定論,雖然沒有診脈,她卻知道自己這是得了失魂症。
得吃藥!
就在她心裏一團亂麻時,蕭靖塵推着輪椅從對面緩緩而來。
“午飯已備好。”蕭靖塵向她伸出手,“走吧。”
這樣好的蕭靖塵,讓周念覺得心裏愧疚不已,暫時強壓下心裏的亂麻,與他又一次坐在了飯廳內。
午飯依舊豐盛,周念卻失去了胃口,只是簡單吃了些就打算找藉口離開,將晚飯逃過去。
“不餓?”蕭靖塵看着她略顯蒼白的面色,突然吩咐林蔚,“去,讓秦夢予嫁不進來!”
以爲她不開心,還是因爲秦夢予要嫁入王府,他原本想說讓林蔚殺了秦夢予,卻害怕嚇到心緒不佳的周念。
“林統領等等。”周念卻叫住他,轉而看向蕭靖塵,“我們方纔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你不高興。”蕭靖塵淡淡道。
只要她不高興,他完全可以有別的法子去處置秦夢予。
王府地牢裏的刑罰全都給她來一遍,不信秦夢予能扛得住。
“可這是最好的辦法。”周念溫聲道,“我方纔只是在想別的事情,沒有不高興,我都說了,完全信任你。”
聞言,蕭靖塵的神色緩和了些:“說說看,你在想什麼別的事情?”
“在想,明天見到林絮兒該如何做。”周念胡謅道,“我怕到時人太多,不能如我所願。”
其實她是隨便找了個理由,語氣略帶些敷衍。
蕭靖塵也感覺到她說的並不是實話,所以並未多問。
見他沒有問,周念心裏十分熨帖,自己不想說的事他就不問,十分懂得尊重她。
但她不知道的是,蕭靖塵此刻心裏已經想着要讓林絮兒怎麼死了。
所有影響周念與自己好好相處的人,都該嚴懲!
午飯之後,周念便藉口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便離開了衛王府。
蕭靖塵一直將她送到府門外,並示意林蔚跟上她,瞧她這麼着急是要去哪裏。
周念也沒去別處,便直接回了國公府。
回屋瞧見桌上有個盒子,周念問初一那是什麼東西。
“小姐,這是林小姐送來的。”初一回稟,“林小姐說你是她的好姐妹,明天她大婚,特意送給你一樣禮物,希望小姐親啓。”
“親啓?”周念疑惑地問,“是誰送來的?”
“是林小姐身邊的丫頭。”初一上前,將周念護在身後,“小姐小心點,裏面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放心。”周念繞過她去打開盒子,“若是裏面真有什麼,就不會是她身邊的丫頭送來的。”
但在看到裏面的東西時,她突然感覺到了林絮兒的狠毒。
盒子裏面平展地放着一封信,上面寫着“念念親啓”四個字。
這筆跡,周念甚至不用想,第一時間就認出來,是顧雲瑾親筆所書。
她很清楚,在這個時候送來這封信,裏面會寫些什麼。
俯下身略微靠近了些,她甚至聞到淡淡的催情藥的味道。
這個藥發散比較慢,若是聞了太久,只需要大半天的時間,就會發作,而且後勁兒十分厲害。
此刻,周念心底有股悲哀之情涌上心頭。
這應該是原主的情緒,雖然信是林絮兒送來的,但裏面的字卻是顧雲瑾親手寫的。
這是打算讓她在明天名聲盡毀,到時不得不嫁給顧雲瑾爲妾,任由林絮兒拿捏。
顧雲瑾這是因愛生恨了嗎?
“小姐,這髒東西讓奴婢扔了吧?”初一上前,十分緊張地道,“若是留着,指不定會被人怎樣編排。”
“無礙。”周念卻阻止她,“都送來了,我若是不用,豈不是辜負對方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