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予不敢爲難你。”秦夢予擡眼，露出一雙溼漉漉的眼睛，顯得楚楚可憐，“只求管家能將我的話傳給王爺，我不奢求別的，只求待在他身邊就好。”
瞧着她這副可憐樣子，管家心中雖然不忍，卻也不敢違背王爺的意思，只能關上門回去。
“怎麼樣？”林蔚問管家，“她已經回來了？”
“大概是沒敢回府，守衛說，昨晚一直在外面。”管家頷首道，“也是個可憐的小姑娘。”
“打住！”林蔚正色道，“你這個想法危險極了！她之前可是陷害過周大姑娘，若是讓王爺知道你對她有惻隱之心，以後怕你會在府裏向着她，你覺得你還能在王府待下去？”
聽到林蔚的話，管家猶如醍醐灌頂，猛然醒悟：“多謝林統領提醒！”
“兩天我救了你兩命。”林蔚拍了拍他的肩，“記得改日請我喝酒。”
“一定！”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慌忙對他躬身感謝。
林蔚回到靜竹苑，瞧見蕭靖塵已經讓小廝給他換了身鮮亮的衣服，心情瞧着也不錯。
他就知道，王爺這是大清早就要去國公府。
“王爺，馬車已備好。”林蔚上前拱手道，“只是秦姑娘還在門口，該如何處置？”
“由她去。”蕭靖塵此刻完全不想聽到這個名字，“我們走。”
在他們趕來的路上，周念已經從初一那裏得知昨晚的事情。
“王爺把她趕回去了？”周念驚訝地道，“他不是要從秦夢予身上知道，她的目的嗎？”
“可能王爺覺得她沒有小姐你重要啊。”初一笑着道，“這是王爺在意小姐呢。”
旁邊小九卻不同意她的想法：“所有皇家之人，哪裏能有幾分真心？不過是新手段，想讓秦夢予對他死心塌地罷了，若是真的要拒絕，當初爲何要放進府？”
對於這個問題，初一回答不了，只能沉默着低下頭去。
周念卻知道，這件事是她慫恿蕭靖塵的，他當初是不打算讓秦夢予進門。
所以如今知道她不高興，他便直接將人趕了出去。
“小姐。”瞧着她的神情，小九着急地道，“你可不能被一點小事就感動了，雖然趕走了，但我聽說那秦夢予還在衛王府門口，況且又是皇上所賜，鬧一場，終究衛王還是得讓她回去。”
“說的也是。”周念淡淡笑道，“既然如此，就順其自然吧。”
“小姐。”小九溫聲道，“俗語有云，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子不會對你有真感情，別說皇子，就連侯府世子，不也轉頭就娶了別人？”
周念聽這話，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小九聽起來比她還生氣？
她剛蹙眉擡起頭，打算問小九，這到底是怎麼了，卻聽到於嬤嬤稟報，衛王來了。
“這麼早？”周念瞧着自己面前的早飯，面面相覷片刻，只能餓着肚子起身去迎接。
瞧見周念進來，他刻意盯着她看，想要將她細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王爺安。”周念行禮之後便坐在他身邊的位置，“王爺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昨晚的事情知道了？”蕭靖塵溫聲問，“就沒什麼說的？”
“知道了。”周念微微頷首，方纔來的路上，糾結的心理已經被她克服，“王爺還是讓她回去吧，不能因此壞了王爺的大事。”
人明明是她讓進府的，當時說的有多大度，後面就有多彆扭，還害得蕭靖塵將人趕出去，這不是明擺着違抗聖旨嗎？
她設身處地的爲蕭靖塵想了想，若是她，對方這樣出爾反爾，只怕她會覺得對方怕不是有大病？
“僅此而已？”蕭靖塵神情冷下去，“就沒有別的想說的？”
“別的？”周念眨着眼想了想，“有。”
就在蕭靖塵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她時，只聽她道：“昨天是我不懂事，我不該問出那樣的問題，我也沒有不高興，王爺還是讓她回府，不然違抗聖旨，少不得又要被人彈劾。”
蕭靖塵垂着的眼眸裏，沒了方纔的光彩。
他大清早，早膳都沒用，就趕來國公府，想要看看她是不是高興，她卻是這樣的反應。
林蔚見狀，立刻在旁邊提醒：“大姑娘沒錯，誰能接受夫君身邊有別的女子？那秦姑娘可是手段強着呢，昨晚險些就進了靜竹苑的門，王爺這才生氣，想着不能讓大姑娘傷心，這纔將她趕走，今天王爺可是特意來看望大姑娘，怕你昨晚傷心一晚上。”
聞言，周念立刻明白蕭靖塵此刻爲什麼不開心了。
原來他做了想要對她好的事情，清早起來就來看她，她非但沒有說自己高興，還讓他將人接回去。
她這是一連做錯了好幾件事情，不由得苦着一張臉，詢問似的看着林蔚，想問問該怎麼辦。
林蔚給她使眼色，示意她哄哄。
“王爺？”周念低下頭，從下往上看着他的神情，“是我會錯了意，我該打該罰，林蔚，在衛王府犯了這樣的錯，要如何懲罰？”
林蔚想了想道：“一般敢這樣得罪王爺的，都被王爺大卸八塊了。”
“大卸……八塊？”周念眨了眨眼道，“那還是別了。”
瞧着她的神情，蕭靖塵有些想笑，卻忍住，想要看她還有些什麼花樣來哄他。
“不然我給王爺做好喫的？”周念提議道，“王爺想喫什麼？”
蕭靖塵低着頭不說話，看似神情冷淡，甚至不願轉過來看她。
“那……”周念拼命地在腦海中想自己這些日子和他相處的細節，想要知道他喜歡什麼，“這樣呢？”
她蹲下身子，撐着下巴，歪着腦袋，給蕭靖塵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以前似乎只要她這樣笑，他就好似能感應到似的，也跟着笑起來。
這次，他卻依舊板着臉，不理會她。
周念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