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瑾驚得下巴頦險些掉在地上,定睛看去,只見蕭靖塵身邊突然多了六個身着輕甲的少年人。
他們面色冷厲,就像是假人似的,只有目光好似鷹盯着衙役們。
僅僅六個人,就讓他這手下成百人全都瞬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他終於明白,這些年太子這麼忌憚蕭靖塵,卻爲什麼一直都沒能動得了。
這個人身邊真的是有一羣強的可怕的人!
蕭靖塵淡淡地看着怔住的顧雲瑾,目光一閃即逝的不屑。
在他這裏,顧雲瑾從來就不是他的對手,甚至根本就沒看在眼裏。
“衛王,公然抗旨?”顧雲瑾想要找回自己最後的尊嚴,“臣會據實稟報!”
“請便。”蕭靖塵淡笑道。
顧雲瑾看了眼周念,卻見她的目光都在蕭靖塵那裏,根本沒有分一絲一毫給他,手不由得捏緊了。
頓了頓,他纔將所有人揮退,自己也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的瞬間,那六個人也眨眼間消失。
瞧着他們離開,周念才收起藏在袖中的銀針,蹲下身子,將毯子給蕭靖塵蓋好,半句不該問的也沒問。
“怎麼不問?”蕭靖塵握住她的手道,“那些人是誰,我又如何敢抗旨?”
“你救了我,我還問東問西,這不成了恩將仇報?”周念半開玩笑似的道,“你想告訴我,能告訴我的,自會說。”
“你倒是越發俏皮。”蕭靖塵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尖,“也不怕我了?”
“有誰會怕自己未來夫君啊?”周念乾脆將臉頰放在他的膝蓋上,“你說是不是?”
蕭靖塵輕撫她的青絲,微垂的睫毛掩住了他內心滿的想要溢出的情意。
他就喜歡她這樣,在他面前像是孩子似的,露出這單純俏皮的笑容。
看着這樣的周念,他甚至願意將天下所有最好的全都給她。
兩人正在說笑,屋內的人全都被衙役推出來。
沐柔最先出來,她長得好看嘴也甜,自然是沒受什麼苦,自己輕鬆走出來,還記得護住腹部這唯一的命脈。
張氏母女就不怎麼幸運了,她們指定是對衙役們破口大罵,所以她們是被綁着,一路推着,踉踉蹌蹌出來的。
張氏之前被周念鞭打一通,身上本就帶着傷,此刻被推得險些摔倒,她扭頭還準備罵,又被衙役抽了一鞭子,臉上瞬間多了一道血痕。
周湘還不識趣,衝上去就打算跟衙役理論,被張氏攔下,拼命地朝她搖頭,這才作罷。
氣還沒消,轉頭瞧見周念好端端站在蕭靖塵身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便罵道:“好你個周念,真的是有了相公就忘了孃家,如今爹爹被抓,我們也跟着受連累,還不都是因爲你,那個顧雲瑾這是因愛……”
周湘正罵得臉紅脖子粗,嘴突然不能動了,只能乾瞪眼。
“這位差大哥。”周念看着領頭的衙役微笑道,“我妹妹腦子不太好,到了大理寺,麻煩你多關照關照。”
她們一行人被衙役們推着上囚車時,沐柔哀求似的看了眼周念,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她這是在求周念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救救她。
周念朝她幾不可見地點點頭,原本這件事就要鬧大,越大越好。
兩朝老臣被這樣無故對待,總有人會坐不住,就算不爲國公府,爲了他們自己也不會不管不顧。
那些所謂的證據若是到了御前,根本就站不住腳。
到那時,她倒是要看看皇上和太子,怎麼跟這些老臣交代!
蕭靖塵與她自然是一樣的想法,輕聲道:“別擔心,大理寺那邊我會讓人關照她。”
“不過一個妾室,也值得王爺親自開口?”周念有些詫異地問,“我原本打算自己去買通衙役的。”
“雖然是妾室,但你答應了,那就是我的事。”蕭靖塵十分溫柔地道,“你的事,沒小事。”
他這樣不含任何一個有關於感情的字眼,卻偏偏將感情都快溢出來的表達,讓周唸的心瞬間很軟很軟。
她緊緊握住蕭靖塵的手,決定以後無論他們的人生多麼難,以後他會怎麼樣,她都會陪在他身邊,永遠不離開。
跟着蕭靖塵回了衛王府,走到靜竹苑門口時,卻聽到旁邊院子熱鬧的聲音。
蕭靖塵蹙眉看去,林蔚已經着人去打聽。
很快,打聽的人回來說:“王爺,側妃娘娘說王妃要來,所以將隔壁的院子都收拾妥當了。”
“誰準她去隔壁院子?”蕭靖塵神情冷得可怕,“說!”
他這話落地,管家便哆哆嗦嗦地來了,跪下來道:“王爺,側妃娘娘也是好……”
“啪!”林蔚直接一耳光打過去,“我已警告過你,這個府裏誰纔是主子,你搞不清楚嗎?”
管家也很委屈,他不過是一個下人,府裏主子的話全都要聽,哪個他也不敢得罪。
可看到蕭靖塵的目光,他這事又辦錯了!
他慌忙匍匐下去,半個字也不敢再解釋了。
聽到管家這麼說,周念突然想去看看隔壁院子到底收拾成什麼樣子。
“你想去住?”蕭靖塵突然拽住她的小指,擡眼望向她。
這個時候,他的目光就像是個孩子,在無助地看着要拋下他離開的親人。
周念握住他的手笑道:“這麼熱鬧,不去看看怎麼行?”
聽見她不是要過去住,蕭靖塵這才與她一起來到隔壁院子。
這裏的下人全都忙進忙出,瞧見蕭靖塵,立刻跪下行禮。
蕭靖塵看了眼林蔚,他立刻明白,這裏有一個算一個,只怕連管家在內,命都剩下半條。
秦夢予笑盈盈地從屋內出來,瞧見周念,十分親暱地上前:“姐姐,聽說你要過府住,妾身提前就將這個院子收拾出來,你看佈置得可還合你的心意?”
“瞧着挺不錯的。”周念看了看四周,“只是吧,我自小體弱,恐怕住不慣陌生人準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