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如願瞧見蕭靖塵的面色發黑,他得意地道:“蕭靖塵,如今真難王府已在我的掌控之下,邊關能不能破,全看我的心情。”
蕭靖塵將手書捏在掌心,險些直接捏碎了。
這的確是鎮南王手書,難怪他已經多日不曾收到邊關來信。
這段日子他派出去幾波探子,都無功而返,早就懷疑是不是邊關出了事。
手書上寫着王府內部有細作,他疏於排查,便讓人拿住了王府,但他會想法子突破,讓蕭靖塵儘快趕往邊關,以防不測。
這信說的簡單,只是說王府內部有細作。
可蕭靖塵卻很清楚,以鎮南王的小心,這個人必定是他身邊最信任之人,甚至是家人,否則不會出這麼大的紕漏,也不會寫這封信。
如今邊關出了事,鎮南王有心無力,而他剛剛掌控朝政,分身乏術。
慕容鄴還真是會挑時間!
他許久不說話,慕容鄴更得意了,盯着他那張冷峻的臉道:“你只需要讓周念跟我走,我就立刻讓他們撤軍,還會讓鎮南王府的細作撤離,爲你掃清障礙,你就可以專心奪取屬於你的皇位,豈不一舉多得?”
“做夢!”蕭靖塵惱怒地將手書捏碎扔在地上,“送客!”
“不用送,我自己走。”慕容鄴起身,“我給你五日,不!十日!若是十日後我還看不到周念,他們定然會圍攻大越邊關!”
丟下這句,慕容鄴大笑着離開,彷彿已經看到自己得到美人,也得到了江山。
蕭靖塵面色陰沉地看着他的背影,喉中像是堵了塊石頭。
“王爺不用着急。”周念從後堂走出來,“我有個辦法。”
“什麼?”蕭靖塵驀然擡眼,“說說看。”
他方纔也想到一個主意,想看周念和他是不是心有靈犀。
“這世上最好拆散的,就是利益團體。”周念溫聲道,“西亞國和其他幾個國家都是因爲利益才走到一起,只要派一人去遊說其餘各國,就能暫解大越之危。”
頓了頓,她又道:“至於鎮南王府,雖然王爺可能被人挾持,但盛銘揚在,他若是肯回去……”
如果盛銘揚肯回去,那些跟着鎮南王的老部下就不會投鼠忌器。
有了他這個“向心力”,鎮南王定會快速重整旗鼓,將小小細作拿下。
只是,盛銘揚大概志不在此,如果這麼做,他以後想要再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只怕會很難。
聽她說完,蕭靖塵深深凝望着她,她果然不是那些一般的閨閣女子,連這些手段都懂。
“我知道這麼說很爲難盛大夫。”周念嘆息着道,“可這也是實在沒別的辦法,只要他願意,我們可以派出暗衛保護他,絕不讓鎮南王寒心!”
“就照你說的做。”蕭靖塵頷首,“我去跟盛銘揚說。”
周念所說的,和他所想並無二致,他也是打算去找盛銘揚說明這件事。
“那,蕭悅?”周念突然問,“她會不會擔心盛銘揚?”
“擔心便擔心。”蕭靖塵低聲道,“我絕不讓他出事便是。”
兩人商議好,蕭靖塵當下直接出了王府,直奔盛銘揚的醫館。
令他沒想到的是,蕭悅也在。
蕭悅揪着盛銘揚的頭髮,大聲喝道:“好你個盛銘揚,看見我來就跑,我看你能跑到哪兒去?”
“姑奶奶,你這麼凶神惡煞地來,誰見了你不跑?”盛銘揚疼得伸手想要推開蕭悅,卻夠不到她,“你放開我,有本事咱們兩人好好說話,別動手!”
“行!”蕭悅突然鬆開手,眼瞧着他摔倒在地,“你說吧。”
盛銘揚跳起來就打算走,還未被蕭悅追上,就看到面色沉重的蕭靖塵。
“你怎麼了,跟吃了蒼蠅似的。”盛銘揚擺了擺手問,“還是出什麼事了?”
“盛銘揚,你恐怕得回去一趟。”蕭靖塵也不避開蕭悅,她終究是要知道的,“鎮南王府,出事了。”
盛銘揚的瞳仁逐漸變大,不可思議地盯着蕭靖塵,瞧見他沉重的神情,才知道這不是在說笑。
就連蕭悅聽了,也停下腳步,面色凝重地看着盛銘揚。
蕭靖塵將自己查到的事情,以及那封手書內容全都告訴他們二人,讓他們做好準備。
聽他說完,盛銘揚便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這麼多年,他一直不曾管理過王府的任何事情,總覺得一切都有父王和兄長,他樂得逍遙自在。
從未想過有一天,王府居然需要他回去解救。
“你好不容易離開王府,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不會強迫你。”蕭靖塵拍了拍他的肩,“這件事怎麼做,全看你。”
“蕭靖塵,你是不是跟鎮南王合起來騙盛銘揚這傻小子?”蕭悅依舊不肯相信,那麼強勢的鎮南王居然也有這樣的一天,“要真的是這樣,我絕不原諒你!”
“是不是真的,你們心中自有判斷。”蕭靖塵道,“全看他怎麼選。”
蕭悅轉身看向盛銘揚,只見他呆呆地坐着,不發一言。
蕭靖塵和蕭悅兩人誰都沒走,就在他身邊坐着,等着他下這個決定。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盛銘揚仰頭看着外面刺眼的陽光,重重地嘆了口氣。
“王府生我養我,大越是我的家。”盛銘揚勾脣笑道,“無論怎麼選,我都不會去做一個罪人。”
聽他這麼說,蕭靖塵就知道他心中已經做了決定,伸手拍他的肩,然後緊緊握住。
“我答應你。”蕭靖塵溫聲道,“只要這次事情結束,你想要去哪都隨你。”
盛銘揚卻沒有那麼樂觀,軍隊的事情,一旦插手,只怕就沒有回頭的可能。
“我陪你一起去。”蕭悅突然握住盛銘揚另一邊的肩膀,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盛銘揚,我與你生死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