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齊大夫從外面回來,“皇家客棧沒什麼動靜,據說之前在找什麼人,沒找到就都回去了。”
這個要找的人不用說都知道是誰,周念頷首:“我今天來過這裏的事情,誰問你都說不知道。”
囑咐了齊大夫幾句,周念便離開醫館,回衛王府。
此刻蕭靖塵已經回府,卻沒見到周念,得知自己剛離開王府她就走了,面色立刻變得陰沉至極。
林蔚和唐勇一左一右站着,無一人敢上前搭話。
林蔚已經派人將周念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甚至皇宮門口的侍衛都問了,也沒看到她。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周念才拖着疲憊的身軀回來。
看到她的瞬間,瞧着她憔悴的神情,蕭靖塵之前的怒氣全都消失殆盡。
唐勇立刻迎上去,壓低聲音道:“王妃去哪了,王爺……生氣了。”
看着蕭靖塵不怎麼愉悅的神情,周念就知道他已經等了好一會兒,立刻笑着上前。
“靖塵,我今天出去玩了。”周念笑着道,“你出去了,我一個人待在家裏也是煩悶,索性出去走走,你生氣了?”
“沒有!”蕭靖塵斬釘截鐵地道,“我只是等你有些着急,不生氣。”
唐勇:“……”
得得得!合着他一個人枉做小人。
他立刻拉上同樣礙眼的林蔚,出了靜竹苑的門,並將門關上。
蕭靖塵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念,瞧見她形容憔悴,又嗅到她身上有河草的味道,就知道她去做什麼。
只是她不說,他便也不問。
聽說慕容燁受了重傷,只怕就是她所爲。
“你喫晚飯了嗎?”周念問道,“我這出去走了一天,衣服都髒了,我去洗漱完,就來陪你。”
蕭靖塵便坐在桌邊,看着滿桌的菜式等着。
可小半個時辰過去,她還沒有從浴室出來,他擔心地衝進去,卻看到她靠在浴池邊睡着了。
他滿眼心疼地將她從池子裏撈出來,用浴巾將她包裹嚴實,放在牀榻上好好躺着。
“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蕭靖塵輕拍她的臉頰,“什麼時候才能安心待在我身後?”
說完,他不由得笑起來:“這輩子大概都不可能了,我遇見的,在意的,不正是這樣的你?
次日周念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沒想到蕭靖塵還在身邊躺着。
“你怎麼還沒去上朝?”周念推了推他,“已經這個時辰了?”
“沒事,你睡你的。”蕭靖塵攬着她的腰身,迫使她靠在自己懷中,“今天你無論做什麼,我都陪着你。”
“我不用,我昨天就是逛累了。”周念還想着掩飾,“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就是。”
“我該做的事情就是陪着你。”蕭靖塵耍賴,不可能從她的髮絲間擡起頭,“你去哪,我去哪。”
知道他肯定還是爲昨天的事情生氣,周念有些無奈。
可她又不能說出實情,否則以後只怕蕭靖塵都不讓她再隨意進出王府。
昨天她爲了躲避那些追兵,在水裏泡了太久,身體都被泡腫了,而且也沒什麼力氣跟他胡鬧。
瞧着她這般躲避,蕭靖塵無奈地起身:“怎麼,現在知道怕了?昨天你不是很厲害?”
聽他這麼說,周念就明白他什麼意思,只怕是已經知道她昨天做了什麼。
只是,她說什麼自己是不能承認的,所以只是哼了聲,就去洗漱。
蕭靖塵只穿着夾衣從牀榻上走過來,從身後擁住她,臉頰貼在她的勃頸上。
“念念,你能不能每天都只待在我身邊?”蕭靖塵試探着問,“哪裏都不去?”
“如果我是這樣的,當初我們也不可能遇到。”周念卻斷然拒絕了他這種幻想,“在成爲你的妻子之前,我首先是我自己,若是失去了自我,便不配與任何人在一起。”
蕭靖塵似懂非懂地嘆息一聲,就知道她不會同意,卻還是不死心地想要試試。
“那你至少做到信任我。”蕭靖塵又道,“朝廷與邊關,我都會處理好。”
“我不是不信你。”周念回過身環住他的腰身,“只是想要幫你做點什麼。”
兩人正相擁着膩歪,周念也想趁機說點私密的話,沒想到唐勇在外面稟報,說慕容鄴帶着上百名西亞國侍衛,將衛王府圍了。
“他倒是好大的膽子!”蕭靖塵冷哼,“恐怕是不想從上京活着回去!”
“都是我給你添了麻煩。”周念低着頭,有些愧疚地道,“沒幫上忙,反而給你添亂。”
“永遠不必覺得抱歉。”蕭靖塵擡起她的下頜,親了親她的臉頰,“在我這裏,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我都能幫你挽回。”
周念深深凝望着這雙幽深的眼睛,爲了他這句話,她寧願做任何事情。
讓她在靜竹苑待着,蕭靖塵一人去了前廳。
慕容鄴左肩包紮着,只有一隻手支撐着面前的桌子,瞪着獨自前來的蕭靖塵。
“九王子大駕光臨,有什麼指教?”蕭靖塵冷淡地問,“可是我大越,招待不周?”
“蕭靖塵,將周念交出來!”慕容鄴也不與他周旋,直接就說明來意,“她刺傷了我,犯了我們西亞國律法,你最好立刻將她交給我帶回去!”
“慕容鄴,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蕭靖塵說這話時,全身散發着勢不可擋的銳氣和霸氣,“嗯?”
慕容鄴本能地想要退縮,可今天他帶了這麼多人前來,氣勢不能輸。
於是,他也翹着二郎腿坐下來,將一封手書交給唐勇,讓其轉交蕭靖塵。
蕭靖塵只瞥了眼那書信上的字,眼皮子就直跳。
“這是從哪來的,想必你已經看清楚了。”慕容鄴得意極了,“所以,你趁現在有機會選擇,試試看,我會不會原諒你?”
“就憑你?”蕭靖塵冷笑,“爲免太看得起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