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喝完,她才溫聲道:“這是臣妾親手熬的,皇上喜歡就好。”
“我們娘娘熬了一整天。”旁邊的婢女道,“從辰時開始就在小廚房熬湯,直到剛纔。”
“還是你對朕好。”蕭雲鶴黑了一天的臉,總算是舒心地笑了,“馨兒,這輩子也就只有你是真心待朕。”
“皇上是臣妾一生所愛。”何氏溫柔地靠在他懷中,手指輕柔地爲他順了順氣,“不論什麼事,皇上都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纔是。”
“朕知道。”蕭雲鶴眼角有淚,“朕定會好好的,朕還要和你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蕭雲鶴眼中閃過冷色,想要通過外敵殺了蕭靖塵的心越發堅定。
甚至後悔自己當初爲什麼沒有早點殺了他,如今讓他翻身,導致自己陷入如此被動的情形。
何氏默默看着他,脣角略微勾起,目光移到那隻空了的碗,笑容更深了些。
蕭雲鶴將她抱得更緊,一隻手放在她的腹部,眼角淚滴無聲滑落。
這輩子他最想得到的人已經得到,卻沒能給她最安穩的日子,這是他很自責的事情。
於是,在次日大殿上,他便極力慫恿顧雲瑾對付蕭靖塵。
因爲慕容鄴被抓的事情,朝臣對此衆說紛紜,武將全都無條件同意蕭靖塵的做法。
對於文臣,一些人懼怕戰爭,竭力想要蕭靖塵放出慕容鄴。
而一部分文臣卻覺得,有慕容鄴在手中作爲人質,西亞國總是會忌憚幾分。
因爲這件事,朝堂吵得不可開交,只有蕭靖塵始終保持沉默。
他不置可否的態度,讓蕭雲鶴喫不准他的想法,一時也沒有做過多表示,等着他開口。
待朝臣們全都吵完了,蕭靖塵才緩緩道:“父皇覺得,此事當如何?”
“你抓了慕容鄴,如今卻要甩給父皇?”蕭靖初先開口,捂着自己包紮的斷手道,“你真是好算計!”
蕭靖塵目光略微下沉,盯着他那隻手輕蔑一笑:“怎麼,你就這麼急於打壓我?父皇不是還沒說話?”
蕭靖初本想再懟他兩句,瞥見他的目光,一時所有的話都被堵在喉中,吐不出半個字。
這時,御史路彰突然上前,拿着奏摺道:“皇上,臣彈劾太子,他假公濟私,中飽私囊,虧空國庫,證據確鑿,請皇上過目!”
沒想到這個時候他會跳出來,而且還是彈劾蕭靖初的,蕭雲鶴氣得想要將他拖下去杖斃。
內侍走上前將奏摺轉呈給他,他怔愣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身邊的人如今已經都已經成了蕭靖塵的人。
難怪蕭靖塵總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蕭雲鶴不想看也不行了,他打開看了眼,就氣惱地將奏摺扔下地上,斥責路彰:“你這從哪裏捏造的證據,竟敢如此污衊太子?”
“臣所言句句屬實。”路彰信誓旦旦地道,“證據也是過了大理寺審覈,若是皇上不信,可問唐大人。”
突然感覺到怒氣攻心,喉頭一甜,他險些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爲了壓下蕭靖塵的囂張氣焰,蕭雲鶴強吞下那口血,始終保持不動。
一時間,朝堂又炸鍋了,紛紛說太子已經不適合作爲一國儲君,還是儘早退位讓賢,比如衛王就很合適。
這個說法讓蕭靖初炸了,他全力讓自己身邊的朝臣反對此事,奈何他們根本不行。
就算平日詭計多端的顧雲瑾,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因爲他們面對的不是幾個人,而是絕大多數的朝臣,這讓他們顯得人微言輕,根本無人在意。
這個說法一經提出,就一發不可收拾,最終似乎朝臣們已經將此事定了,要讓蕭靖塵去做這個太子之位。
蕭雲鶴眼瞧着自己使得法子沒有絲毫用處,不由得看向一旁的蕭靖初,想讓他幫着想想辦法。
奈何蕭靖初根本冷靜不下來,他竟然不知從哪掏出一匕首,直接朝着蕭靖塵刺去。
然而還未到蕭靖塵身前,已經被人攔下來,匕首也被打掉了。
“蕭靖塵,你以下犯上,該當何罪?”蕭靖初在禁軍的手臂下兀自掙扎着,“本太子要殺了你,爲民除害!”
“無藥可救。”蕭靖塵冷淡地道,“將太子送去大理寺,好好查查他做過的事情,免得他給我們大越丟臉。”
這麼說着,禁軍已經壓着蕭靖初往前走去。
自己還在這裏,豈容蕭靖塵如此放肆?
他立刻呵斥:“蕭靖塵,你到底想做什麼?”
“爲大越清理門戶。”蕭靖塵說的輕描淡寫,“若是父皇不滿,大可等大理寺查出其他事情再決定他的去留,畢竟太子決定的是大越的未來,馬虎不得。”
他這個說法得到朝臣一致同意,他們都覺得大理寺能夠查出事情真相。
蕭靖初被大理寺衙役帶走,嘴裏還被塞了破布,狼狽不堪地離開大殿。
“王爺!”顧雲瑾突然冷聲道,“你如今想要一手遮天嗎?”
“顧大人?”蕭靖塵彷彿才發現過來,“你這是在給本王扣上大罪?”
“那又如何?”顧雲瑾毫無畏懼地向前走了兩步,“這難道不是事實?”
蕭靖塵沉默不語,看着顧雲瑾突然笑了,好像他已經進入自己的全套似的笑容。
顧雲瑾心底一寒,突然覺得他是在給自己下絆子,想要挽回已經遲了。
只聽蕭靖塵鏗鏘有力地道:“顧大人這是在替太子打抱不平,本王查了查,你這大理寺少卿之位是太子親口告知吏部,難怪你會說出這樣的話。”
唐猛適時出現:“皇上,既然顧大人涉嫌與此事有關,臣便將太子帶回去好好審問,也好還他清白。”
“還請皇上一併查出顧大人涉嫌買賣官員之事!”
聽到他們這麼說,蕭雲鶴方纔強吞下去的血,已經再次涌上來。
突然,他低下頭去,鮮血直接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