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兩步,威懾力十足地掃過那些內侍婢女,他們立刻噤聲,全都跪了下去。
“虞妃娘娘安。”蕭靖塵拱手道,“勞您親自迎接。”
明耳人都聽得出來,蕭靖塵給了虞妃很大的尊重,可她卻淡淡笑道:“殿下大安,本宮只是來請殿下開恩,讓太子妃娘娘給皇上請脈。”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虞妃前來是爲皇帝請太子妃出手。
早就聽聞太子妃妙手回春,治好了貴妃娘娘的頭疼症,如今虞妃居然想到請她給皇上診脈。
“姨母,那麼多御醫都看不好,只怕我也無能爲力。”周念此刻才走到她身邊,“姨母還是請民間的名醫來看看。”
“太子妃娘娘。”何氏上前竟要屈膝給她行禮,“拜託你了。”
“姨母!”周念將她雙手扶住,“我答應你,我這就去跟你看看皇上。”
她轉頭看了眼蕭靖塵,與他目光交換之後,她便跟着何氏去皇帝的寢宮。
走在路上,何氏聲音低了些道:“念念,這些日子後宮亂作一團,皇后只怕是要造反,我們必須要見到皇上。”
“原來姨母是這個意思。”周念頷首道,“姨母這些日子都見不到皇上嗎?”
“是啊。”何氏緊緊握住周唸的手,有些緊張地問,“你確定那藥不會被御醫檢查出來?”
“若是能檢查出來,姨母也不能好端端在這裏了。”周念拍着她的手讓她心情平穩些,“放心好了。”
之前周念勸了一次何氏,她便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她想要靠着這個孩子進宮,就是要給自己的家人報仇,也是爲了自己這些年所受的苦討個公道。
所以,她向周念要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
每天她給皇帝的飲食之中,都稍微摻一點,根本無人發現。
如今皇帝總算是病倒了,可他人到底是什麼情況,她們必須要了解,好有準備。
這些日子皇后一直霸佔在皇帝寢宮,根本不讓任何人進去。
何氏着急,卻又不想在蕭靖塵剛剛當上太子的節骨眼,給周念找麻煩。
如今他們總算是一切都搞定了,這纔來迎接他們,將周念叫過來私下商議法子。
說話間,她們坐的轎子已經到了皇帝寢宮門前。
葉貴妃此刻也帶着人等在門口,聽到聲音轉過頭看來看着她們。
下了馬車,周念扶着何氏一同上前。
如今周唸的身份不同以往,所以她現在見了葉貴妃,只是略微頷首示意。
葉貴妃自然也不像以前那般與她親近,也只是淡淡頷首,便轉過頭去看着門口守着的內侍。
內侍被她的目光掃到,嚇得身子亂顫,卻還是堵在門口不讓她進去。
“本宮你不讓進去,虞妃可是皇上每天都要見的寵妃,你們也敢攔着?”
既然自己無論如何都進不去,葉貴妃就開始扯何氏的大旗,腳步挪到她身邊。
內侍更惶恐了,直接跪下去:“二位娘娘,實在不是奴才不讓您進去,皇后娘娘吩咐,皇上需要靜養,誰都不準進去。”
“那麼多蠢貨御醫都看不出皇上的病,如今太子妃來了,她可是妙手回春。”葉貴妃又提及周念,“還不讓開?”
看到周念,內侍倒是猶豫了片刻,畢竟如今朝中誰說了算,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就在內侍猶豫之時,蕭靖初從門內出來,瞧見這麼多人,面色立刻陰沉起來。
尤其是看到周念,他眼中的怒火幾乎是要從眼眶裏噴出來。
他在大理寺被關了幾天,雖然到最後因爲皇后的運作,什麼都沒查出來,可他在大理寺受的罪,讓他恨不得將蕭靖塵直接大卸八塊!
“你來做什麼?”蕭靖初怒斥道,“如今父皇還好好的,你們就想要讓這皇宮都成爲你們的衛王府?”
“大皇子說笑了。”周念客客氣氣地道,“作爲兒媳,又懂醫術,我來看看皇上的病情,於情於理都合。”
“於情於理都合?”蕭靖初笑起來,眼裏滿是陰毒,“只是父皇說了,他不想見到你和蕭靖塵,這是他的聖旨,你敢不遵?”
他從袖中拿出聖旨,直接展開,反過來給她們看。
周念看了眼,還真是皇帝的玉璽,只是這字就不知道是不是皇上親筆。
“笑話!”以爲周念太嫩,被聖旨嚇到,葉貴妃不得不出頭,“你以爲一個聖旨,就將我們嚇住了?皇上昏迷幾天,何時寫的聖旨?本宮如何不知?”
以前,爲了自己的兒子,葉貴妃不得不對皇后母子虛與委蛇。
如今還是爲了兒子,她不得不與他們爲敵。
“貴妃娘娘,竟也和他們攪和到一起了?”蕭靖初輕蔑地道,“本太子奉勸你,還是和他們保持距離,父皇若是醒過來知道,肯定會不高興。”
“大皇子這是在挑撥?”周念冷聲道,“何況,如今你已被廢除太子之位,稱呼還是改一改,否則若是被那些御史聽到,只怕又要被參一本。”
提起這個,蕭靖初氣得幾乎要衝上去將周唸的嘴直接撕爛。
那天若不是路障參一本,他也不會被抓進去,皇帝也不會成爲今天的樣子。
兩邊僵持了片刻,蕭靖初走不了,她們也進不去。
最終,葉貴妃氣得瞪了眼蕭靖初,轉身扭着腰肢走了。
餘下周念母女二人,蕭靖初覺得她們看着就柔弱,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那天蕭靖塵讓他在大殿上出醜,在大理寺受了那麼多苦,還是去太子之位,這個仇他得報!
琢磨片刻,蕭靖初踱着步子走過來:“若非本太子牽線,你也不能嫁給蕭靖塵,這麼說來本太子倒是你們的媒人。”
“那就多謝大皇子了。”周念笑意不達眼底。
“不用客氣。”蕭靖塵伸出自己的腳,“給本太子擦乾淨鞋面,此事就算是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