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慕容鄴還十分淡定從容地推着車,可餘光瞥見蕭靖塵鷹一般銳利的目光,他還是十分謹慎地略微垂眸。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這樣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出賣了自己。
蕭靖塵暗暗做了個手勢,四面八方的侍衛全都悄無聲息地嚮慕容鄴靠近。
就在他們合攏之前,前面突然有人將一輛車推翻,果子掉了滿地,旁邊的乞丐忙着去撿拾,立刻將排隊的人羣衝散。
暗衛們也頓時被衝散開,失去了慕容鄴的蹤影。
蕭靖塵卻始終盯着他,看着他偷跑進一條巷子,便跟了上去。
原本以爲可以跑出去,沒想到卻跑進了一個死衚衕,慕容鄴轉身看着追上來的蕭靖塵,攤開雙手,露出無奈的笑容。
若非那天周念將他刺傷,他也不會窮途末路。
“你答應過本王,要放我回去。”慕容鄴只好耍賴,“怎麼說話不算了?”
“本王是答應過你,可惜你不願意。”蕭靖塵冷聲道,“那天你差點帶走了她,本王絕不再留你性命!”
如今慕容鄴已經成功攪亂了西亞國,他們由一個蠢貨當家,豈不是比這個奸賊更好?
慕容鄴自然明白他心裏想的是什麼,淡笑道:“可我說過,我喜歡周念,且一定要得到她,你應該明白放我離開的代價,可你還是放我走了,那不是說明,你已經做好了我來搶她的準備?”
他說這麼多,並不是想跟蕭靖塵講道理,而是要拖延時間,拖到他的人來。
當然,他這也是在賭,如果先來的人是蕭靖塵手下,那他今天就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還好,他的隨從沒有讓他失望,他這話說完,就看到身後一個帶着火的車子向蕭靖塵撞去。
人不能跟這個對抗,當時蕭靖塵立刻躲開。
隨從用這個着了大火的車,逼迫蕭靖塵退到旁邊的巷子裏,繼而示意慕容鄴快跑。
慕容鄴深深看了隨從一眼,這是他最忠實的屬下,他一定會讓這個屬下的家人好好生活,永遠富足平安!
這麼想着,他腳下也沒有耽擱,當下就轉頭朝着巷子口跑去。
蕭靖塵朝着天下放了個信號彈,指向慕容鄴的方向。
可慕容鄴趁亂又換了張臉,趴在一個乞丐旁邊撿拾地上的水果,成功躲過那些暗衛的追捕。
“大越這是什麼意思,不開城門,是要逼迫我們做人質嗎?”
他在人羣中掐着鼻子喊道,立刻有很多人附和。
“各位!”守將朗聲道,“今天有個賊子混進了城,只要抓住了此人,我們立刻打開城門,且多開一個時辰!”
“誰相信你們?”看着那些百姓好像是信了,慕容鄴急了,繼續喊道,“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你們大越竟然卑鄙無恥到對百姓動手,沒有天理了嗎?”
他這話立刻引得羣情激奮,衆人全都向着守城官兵蜂擁而上。
那些將士又不能對百姓動手,只能不住地讓他們後退。
就在這時,蕭靖塵帶着人追了上來,吩咐所有人堅決不能開城門。
蕭靖塵站在高處,一個個地看過去,身形相似的人很多,包括女子都有和慕容鄴差不多高的。
總不能將這些百姓全都抓起來,若是被其他國家知道,只怕這又要引起一場不必要的戰爭。
他示意暗衛在人羣中一一搜查。
他們用了半個時辰,將所有人都搜查了個遍,都沒有發現異常。
他們不知道的是,慕容鄴已經趁着方纔的亂象跑了。
今天這個樣子,他肯定是出不去城門了,不如讓蕭靖塵以爲他還在那些人裏面,慢慢去找。
如今這城內纔是對於他來說最安全的地方。
這個滑不溜手的“泥鰍”,最終還是讓蕭靖塵無功而返。
他回去之後,周念已經在屋內坐着看書,瞧見他有些不悅,便上前勾着他的脖頸,緊緊抱住他。
“出什麼事了?”周念輕聲問道,“是不是還沒找到慕容鄴?”
“今天就快要抓到他,卻沒有抓住!”蕭靖塵嘆了口氣道,“這個慕容鄴果真是個泥鰍!”
周念深思熟慮了片刻,突然道:“我有個辦法……”
“不準!”雖然沒有聽到她的辦法是啥,可蕭靖塵卻猜到了,他立刻拒絕,“上次你險些出事,我已經悔恨不已,再不會有第二次。”
“不一樣,這次有你貼身保護。”周念溫聲道,“這次你始終在我身邊,他接近的時候你一定會感覺到,不可能出事。”
“那也不行!”蕭靖塵再次拒絕,“決不能讓你一個孕婦去冒險!”
想到上次的事情,他就覺得後怕。
近二十年的生命裏,他第一次覺得,原來這世上有事情是他無能爲力的。
若非周念機靈,他可能已經見不到她了。
念及此處,蕭靖塵就將她緊緊攬入懷中,甚至很是後悔讓她今天出去逛街。
“沒事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周念拍着他的背安撫他,“再不濟,還讓盛銘揚來假扮我就是了,我不出門。”
“好。”蕭靖塵點頭,“你以後不要隨便救路邊的人。”
“不會的。”周念頷首道,“以後遇到這種人,我會離得遠遠的。”
當時她剛剛穿越過來,本着醫生的職責,不能見死不救,她纔會救了慕容鄴。
沒想到這廝居然這麼有心機,一點點靠近她,潛伏在她身邊那麼久,她都一直沒有發現。
如今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生活,她自然是不會再去隨便治病救人。
等以後天下太平,她就去開個班,教教學生,造福大越百姓。
既然周念不能去,那麼還有誰能夠引蛇出洞呢?
“趙慧兒!”
“趙慧兒!”
兩人異口同聲,只有她知道慕容鄴手下的聯繫方式,並且她母親由爲西亞國鞠躬盡瘁多年。
慕容鄴應該會給她幾分薄面,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