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伺候她沐浴更衣,收拾乾淨纔來見他們。
這些日子沒見,趙慧兒面色已經變得蒼白如紙,身形消瘦,早已沒了當初的少女樣子。
其實鎮南王時不時地會偷偷去看她,還給她帶一些喫的。
這些蕭靖塵都知道,只是念在他們感情深厚,一直都沒有戳破。
所以,趙慧兒這些日子所受的折磨,都是她自己作的,沒有人折辱她。
“阿塵哥哥怎麼突然想起來我了?”趙慧兒露出嫵媚的笑容,“是不是覺得,到底還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好?”
對於她略顯尷尬的撩騷,周念皺起眉頭,都這個時候了還想這些,實在是死性不改!
周念笑道:“趙慧兒,你應該想想看,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否則我們也不會帶你出來。”
“什麼價值?”趙慧兒挑眉看着她,“不就是在你不方便的時候伺候阿塵哥哥?我同意。”
周念:“……”
蕭靖塵輕咳一聲,銳利的目光掃過去,趙慧兒立刻收斂起笑容,閉了嘴。
“如何與慕容鄴見面?”蕭靖塵不想她再胡說,直接進入正題,“說。”
“我不知道。”趙慧兒乾脆地道,“他一直都跟我娘聯繫,我從未和他見過面。”
她好像還不知道沙崎已經死了,此刻的面色也看不到絲毫悲痛。
“你娘死了。”蕭靖塵冷血地道,“否則本王也不會找你。”
“我知道。”趙慧兒頷首,“那我也不知道,我說了,我沒見過慕容鄴,他長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
她明顯是不想配合,蕭靖塵右手握緊,看起來很想直接將她掐死。
周念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示意他出去,自己有法子。
蕭靖塵也不是不相信她,而是趙慧兒這個女子詭計多端,她如今又有身孕,擔心她會喫虧。
周念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看了眼初一,示意有她在,自己不會有事。
不得已,蕭靖塵只好用眼神示意初一,務必保護好周念。
瞥了眼冥頑不靈的趙慧兒,冷冷地起身出去。
待他出去,趙慧兒倒是十分放鬆地坐在桌旁,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絲毫沒有將周念這個孕婦放在眼裏。
知道她這是故意的,周念自然沒有表現出絲毫怒氣。
看着周念如此淡然的神情,趙慧兒心裏倒是有些發慌,只是表面上卻不顯。
以爲周念總會開口來求她,可沒想到一杯茶都喝完,依舊沒有等到。
甚至她喝完茶,周念還吩咐初一給她準備了些飯菜。
“喫點東西吧。”周念溫聲道,“你這些日子在地牢裏也喫苦了,好好喫點,纔有力氣說話。”
終於肯說話了,趙慧兒有了底氣,當下也不客氣,直接拿起筷子喫起來。
待她喫完,擡眼纔看到週年意味深長的笑容。
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是個十分擅長醫術的女子,趙慧兒看着面前的飯菜,突然心裏一驚。
她怎麼就能覺得,自己對他們有用,他們會好好對她呢?
跟着沙崎日子也不短了,沒想到還是天真了!
可她輸人不輸陣,到底管住了情緒,沒有讓人發現她此刻的驚慌。
“你到底有什麼陰謀?”趙慧兒終究還是忍不住先開口問,“我都說了,我不認得慕容鄴。”
“嗯。”周念輕輕頷首,“沒關係,也不是非要你開口不可,慕容鄴表妹的屍體被掛在城牆上,他那麼愛面子之人,不會不去看。”
這些日子,周念已經摸清楚了他們的關係。
沙崎其實是慕容鄴的親姨母,趙慧兒就是慕容鄴的表妹。
他們果然是一脈相承的狠毒,相比沙崎,慕容鄴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於趙慧兒,雖然比他們兩人差些,卻也是個沒良心的。
聞言,趙慧兒眼睛立刻睜大了,周念果真是狠毒!
本以爲她好對付,沒想到竟然比蕭靖塵還要蛇蠍心腸!
“阿塵哥哥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趙慧兒忍不住問道,“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你是一個陰險毒辣的女人?”
“你猜。”周念笑容十分無辜,眨了眨眼道,“猜對了有獎,或許能讓你的毒延緩慢一點。”
她果真承認自己下毒了!
趙慧兒捂着自己的腹部,登時覺得不太舒服。
可爲了不讓她看出來,趙慧兒還是挺直了身軀道:“我不猜,等着毒發就是!”
“很好。”周念擺了擺手,“拖下去。”
周念竟然一句話都不跟她多說,直接就讓人將她拖下去!
初一沒有絲毫猶豫,上來就要將她拖走。
瞧了眼周念,她甚至都沒有擡眼看過來,趙慧兒總算是忍不住了,跑過來跪在地上。
“姐姐,我知道之前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吧。”趙慧兒倒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我從小沒有爹孃管教,說話做事都沒有對錯之分,如今沙崎死了,我得到了解脫,自然心向着一直對我很好的阿塵哥哥,還有姐姐。”
“阿塵哥哥,這四個字……”周念略微勾脣,冷聲道,“本宮不想在你嘴裏再聽到。”
趙慧兒慌忙點頭:“是是是,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她以爲自己認了錯,周念就會放過她,心裏正得意,初一卻還是過來拖着她往外走。
她自然是十分拒絕的,可轉念一想,或許這是周唸的試探,因此她再未掙扎,任由初一將她拖出去。
可都出了院子,周念也沒有讓她回去的意思。
她還在安慰自己,這個時候就是拼誰能沉得住氣,她肯定是贏的那個。
結果她都被拖到鎮南王府大門口了,也沒看到有人來阻止初一。
她開始有些慌了,看向一旁的初一。
這丫頭的臉,冷得能凍死人!
她求助似的目光往四處看,終於看到鎮南王的馬車在門口停下,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大喊起來。
“舅父,舅父!我是慧兒,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
鎮南王剛下馬車,就怔在原地,看向她的目光復雜難明。
“舅父,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知道的,我一向心軟,根本不敢殺人的,都是沙崎教唆我,你救救我好不好?”
“這是做什麼?”鎮南王終於沉聲問初一,“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