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當場尿了褲子,失去了原本應有的風骨,面目憋的青紫、猙獰。
他們頭上彷彿懸着一柄刀,那刀柄就在蕭靖塵手中,隨時可能落下,讓他們身首異處。
靜默了片刻,蕭靖塵開口道:“既然已經死了,此案到此爲止,那些被拐賣的女子,全都讓家人領回去好好安撫,查封三皇子府,將所有的家產沒收,用於保障那些被拐賣女子的後半生。”
蕭靖塵話音落地,猶如神祗大發慈悲,朝臣們虛脫了似的鬆了口氣。
看來,他們暫時保住了一條命。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唐猛有的是本事,通過其他案子,將這些膽敢買賣少女,私收賄賂的朝臣處以極刑!
當然,這並不是此刻要說的,蕭靖塵都吩咐了,他自然是應了,帶着人退下去。
他走了,就好似勾魂的牛頭馬面遠離自己,朝臣們暗暗舒了口氣。
“各位今日都累了,回去歇着吧。”蕭靖塵淡淡說道,“退朝!”
朝臣們從大殿出來時,個個腿發軟,相互攙扶着,佝僂着身子顫顫巍巍地走着,彷彿瞬間老了十歲。
看着他們離開,蕭靖塵才冷笑出聲:“娘娘哪邊怎麼樣了?”
林蔚慌忙稟報道:“娘娘那邊已經差不多了,就等着朝堂這邊散了,她就開始着手準備。”
“本王就在這裏給太子妃坐鎮。”蕭靖塵坐在已經屬於他的皇位上道,“去盯着後宮。”
林蔚即刻帶着人去後宮給太子妃助威。
那架勢,說不是去後宮殺人的,都沒人信。
周念今日晨起就去了何氏的宮中,說是與她說話,其實是檢查她的身體。
也是將她帶出來,將自己的計劃都告訴她。
“這件事會連累到你。”何氏握住周唸的手,“讓我去,你不要出面。”
“沒事的娘。”周念反握住她的手微笑道,“前朝靖塵只怕是已經做好了一切,此刻蕭靖聞已死,葉貴妃和那個人也快了,無人能爲難我們。”
何氏卻還是很擔心,雖然蕭靖塵已經大權在握,奈何那些朝臣不會放過一個涉嫌害死皇帝的太子妃。
因此,她決不能讓周念去涉險。
而她這個原本就讓朝臣們爭議不斷的虞妃,正好去做這件事,反正她在入宮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結局。
“那這樣……”何氏溫聲道,“我待在皇帝宮中,等着你帶貴妃前來,到時我也是個人證,會讓這件事變得更合理。”
“也好。”周念頷首,“你每天都在皇帝身邊,就今天不在,反而讓人起疑。”
何氏鬆了口氣,只要她讓自己參與就好,總有法子能保住她的名譽。
當下,母女兩人同時離開,各自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十幾年的仇恨,今天總算是可以做個了結了。
何氏覺得自己走路時的腳步都是輕盈的,心情也格外舒暢。
進了寢殿,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蕭雲鶴的目光一直在看着她,目不轉睛。
她自然而然地走到牀榻邊的香爐面前,要將今天的香點上。
蕭雲鶴突然問:“今天,可以不點嗎?朕想同你說說話。”
何氏的手抖了抖,將香放下,順從地走到他身邊。
“馨兒,我們自小相識,你是什麼樣的人,朕很清楚。”蕭雲鶴的目光有些迷茫,“可只要你對朕有感情,朕什麼都可以不計較。”
他這話有些奇怪,何氏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便沉默以對。
蕭雲鶴似乎也沒有非要她回答,自顧自地接着說道:“本以爲你心中是愛着朕的,可怎麼都沒想到,你偷學醫術,在那香裏面加了東西!”
這話落地,何氏喫驚地想要起身,卻被他抓在懷中動彈不得。
她身體筆直地坐着,餘光瞥了眼身旁的皇帝,他卻好似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瞳孔渙散。
“你幾次想要殺了朕,朕原本該以牙還牙。”蕭雲鶴苦笑着道,“奈何朕對你,始終下不了手,朕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
這句話還未說完,蕭雲鶴突然掐住何氏的脖頸,用上了幾分力。
見她臉頰蒼白,完全沒有反抗的力氣,手無助地在他胸前揮舞着,傷不了他分毫。
蕭雲鶴接着道:“我這麼愛你,自然是要你同我一起走,我們黃泉路上,可以重新來過!”
“你,這個,瘋子!”何氏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着,“我,不,愛,你!”
她這幾個字,明顯激怒了蕭雲鶴,他下手更重,她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
蕭雲鶴這才滿意地道:“馨兒,你先走一步,很快朕就來陪你,至於周珉,朕會讓他好好活着,這輩子都對你愧疚不安!”
何氏腦袋中嗡嗡作響,脖頸間的窒息感讓她無法思考,只是本能地想要推開皇帝。
就在這時,密道突然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中,密道又重新關上。
“臣參見皇上。”周珉下意識地拱手道。
無意中擡眼,就看到在皇帝手中快要窒息的何氏,他本能地想要上前去救她。
“怎麼,想要救她?”蕭雲鶴如鬼魅般笑起來,面容猙獰地問,“就像你當年一樣,你以爲你救得了她?”
“臣不敢。”周珉咬着牙,最終還是屈服地跪下去,“她是皇上的虞妃,臣的妻妹,若是做了什麼惹皇上生氣的事,還請皇上恕罪。”
“明人不說暗話。”蕭雲鶴卻不允許他裝糊塗,“她是何馨兒,是我們兩個當年都愛着的女人,只可惜她心裏只有朕,而你,不過是被她利用,報復朕的棋子罷了。”
周珉無言,此刻無論是皇帝說什麼,他都不能反駁,只是擔憂地看着皇帝手中,如一葉浮萍飄搖的何氏。
“朕本以爲你會好好對她!”蕭雲鶴突然變了畫風,目光凌厲,“可你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