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下便氣沖沖地起身出去,不顧身後蕭靖塵的呼聲,人影眨眼間就沒了。
看着他着急離開的身影,蕭靖禾詫異地問:“他怎麼了?”
“他瘋了。”蕭靖塵沒好氣地冷聲道,“你與誰去夏國公府?”
“我!”不待蕭靖禾回答,周念已經從殿後出現,“夏苒可是我們曾經的好妹妹,如今她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情,我們得一起去看看纔是。”
蕭靖塵早就料到這種事不會缺少周念,無奈地看着她。
哪有那個國家的皇后這麼喜歡湊熱鬧,整日找藉口出宮去玩?
可偏偏就是她,讓他不僅心甘情願地由她鬧,還要陪着她,護着她,一生一世。
“皇上放心,我定會將皇后平安帶回來。”蕭靖禾略微欠身說了句,拉着周念便出了書房,“快去救盛二哥,否則他可就要被逼婚了。”
蕭靖塵有些詫異,怎麼盛銘君有這麼好的親和力,所有女子見了他都會與他親近?
可惜他這輩子都無法瞭解,畢竟他是個除了周念就沒有姑娘願意接近之人。
當然,他也不願旁人的接近。
周念與蕭靖禾、蕭悅三人同時到了夏國公府,禁軍將夏府圍了個嚴嚴實實。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夏國公這是做了什麼謀逆之事。
聽說皇后來了,夏國公自然是立刻帶着全家老小前來相迎。
“還請皇后娘娘恕罪,苒苒她……”夏國公十分惶恐地道。
“不必多禮。”周念微笑着道,“苒苒與本宮情同姐妹,本宮只是來看看她。”
夏國公看了眼門口的禁軍,這麼大的陣仗,是來看姐妹的,說出去誰信?
看出他的顧慮,周念十分歉意地道:“都怪皇上,自從上次本宮出了事,他就總是不放心本宮外出,國公多擔待。”
夏國公忙道:“臣不敢,皇后娘娘請。”
周念淡淡笑着帶人進了國公府,說着讓他多擔待,卻不曾讓那些禁軍讓半分。
到了夏苒的院子,進門就聞到了濃重的藥味。
周念嗅了嗅,已經知道這是活血散瘀的藥,看來這是做足了功夫。
進了屋門,就聽到夏苒咳嗽,聲音很輕。
“皇后娘娘來了。”夏苒聲音低不可聞,“臣女給皇后娘娘請安。”
“快別起來。”周念扶着她坐好,順勢坐在她身邊的牀榻上,“這是怎麼了,爲何要鬧成這樣?”
蕭悅和蕭靖禾兩人坐在婢女搬來的凳子上,將帶來的補品全都交給婢女。
“勞姐姐們跑這一趟,實在是苒苒的不是。”夏苒答非所問地道,“總是給大家帶來麻煩,苒苒已經沒有臉面活在這個世上。”
周念嘆了口氣,一語雙關地道:“有誤會說清楚就好,幹什麼非要走上絕路?”
她這麼一鬧,無論死沒死,盛銘君都會背上負心薄倖的罵名。
要麼被迫娶了她,要麼從此於婚姻之事無緣。
“我當時真的是太無助了,不知道會給人帶來這樣的麻煩,覺得自己就是個累贅。”夏苒哭訴道,“這纔會想到這個途徑解決自己的生命,勞皇后娘娘掛念,實在是不該。”
“本宮掛念倒是沒什麼。”周念拍着她的手背,順勢給她診脈,“倒是盛二哥那邊,他十分氣憤,說自己只是路見不平,怎的國公就非要他娶你不可?”
夏苒的脈象當真十分弱,看起來當真傷了元氣。
“什麼?”夏苒震驚地看着周念,“我爹他竟然……對不起,是他誤會了,盛二公子當真只是救了我,沒有對我做什麼,他是個好人。”
聽她肯說實話,蕭悅和蕭靖禾鬆了口氣,以爲自己之前是誤會了她。
周念卻並無半點喜色,真正的盛世白蓮,口中說的都是實話,只是總有人覺得,她是被迫纔會委曲求全。
見她面色平淡,夏苒擔心她不信,立刻就要起身給她行禮。
“這是做什麼?”周念將她按回去,“本宮就是來看看你,這話你別告訴旁人,等你好些了,再解決這件事。”
蕭悅正奇怪,不是來解決這件事的,怎麼不說了呢?
幾人就聽到夏國公進了院子,他在裏屋門口拱手道:“皇后娘娘,那盛家實在是欺人太甚,我女兒爲了這件事都不想活了,他們非但不肯娶,還逼迫我女兒說出這樣違心的話!”
夏苒急得都要哭了:“爹爹,盛二公子真的是救了我,他是好人,沒有對我做什麼。”
“住口!”夏國公厲聲喝道,“你自小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之前走錯了路,就小心翼翼,凡事都爲旁人考慮,那盛銘君到底是什麼人,難道爲父不知道?”
鎮南王府從邊關回來這段日子,盛銘君的名聲當真是說不上好。
他就是因爲太過隨性,整日流連於勾欄瓦舍及畫舫這種地方,每次都有很多女子與他喝酒彈唱。
雖然沒做出什麼實質性的事情,名聲卻徹底毀了。
一個委曲求全的國公府千金,一個花名在外的紈絝公子,到底信誰的話,大家還不是心裏明鏡似的?
難怪夏苒實話實說,那是因爲就算他們兩人此刻在衆人面前對質,也沒人相信盛銘君。
“皇后娘娘,別聽臣女爹爹的話。”夏苒拽住周唸的衣袖,可憐兮兮地道,“盛二公子是好人,不能讓他背上這樣不明不白的罵名。”
周念淡淡笑道:“這件事不急,你先好好休息,這件事本宮自會爲你,和盛二哥做主。”
這個時候不能急,更不能以皇權強勢爲盛銘君說話,否則就真的洗不清他的罵名,中了夏家的圈套。
夏苒急着還要說什麼,周念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輕撫着她的臉頰,眼中滿是憐惜。
“瞧瞧這小可憐兒的樣子。”周念嘆了口氣道,“真是讓本宮心疼,這幾日本宮就讓御醫來照顧你,身子可得快點好起來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