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從夏國公府出來,蕭悅才後知後覺地問:“爲什麼不提盛二哥的事情了?”
“不僅今日不能提,等到如今上京的風波平息之前,都不能提。”周念淡淡道,“他們就是想要利用當下所有人都幫着他們這個契機,逼迫盛二哥娶她,若是我們提起來,不就幫了她?”
蕭悅還是有些不明白,詫異地看向蕭靖禾。
這段日子,江楚白教蕭靖禾與身邊之人如何相處,如何去看其他人的言下之意,她倒是頗有心得,此刻倒是比蕭悅看得透徹些。
於是,她向蕭悅解釋了這裏面的一些彎彎繞。
蕭悅聽完蹙眉道:“苒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心機了?”
“或許是國公逼迫。”蕭靖禾也不明白,“畢竟如今苒苒以這樣的身份在國公府,確實有些尷尬。”
“四姐雖然懂這個道理,卻也被這個想法左右。”周念卻道,“怎麼就一定是國公逼迫,爲何不是她自己想要的呢?”
畢竟,如今蕭靖塵登基之後,鎮南王府的身份水漲船高。
盛銘君又是盛家如今唯一沒有婚配的公子,自然是倍得矚目。
爲了嫁給盛銘君,旁人可以請無數的媒婆,不住地上門去提親。
可以夏苒這個略帶尷尬的身份,她若是不用些旁門左道,根本無法跟盛銘君扯上關係。
連着兩次示弱,讓人英雄救美,雖然很容易惹人懷疑,但她平日也沒有這個機會碰上盛銘君。
一旦碰上,她就得抓住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
她一直給人都是柔弱的印象,這樣的姑娘,無論說什麼,旁人都覺得是她受了欺負。
所以蕭靖禾也會下意識地覺得,這件事她是被夏國公逼迫。
怔愣了片刻,蕭靖禾才意識到自己方纔說了什麼,原來她陷入了這樣的想法中。
“原來是這樣。”蕭靖禾頷首,“看來我還是修行不夠,只懂得一些表面的東西。”
“只要有江楚白在身邊,你就不用學這些。”蕭悅笑道,“我那個表哥,別的沒有,心眼多的是,就像念念一樣。”
“我怎麼了?”周念看着她反駁道,“我是爲了你們好,怎麼還用錯地方了?”
她說着,就伸手去撓蕭悅的癢癢。
三個上鏡最尊貴的女子,在馬車上笑鬧作一團。
回宮的路上,馬車突然停了,車伕在外面低聲道:“娘娘,盛二公子就在前面。”
三人停止了打鬧,撩起車簾往外看去,竟然瞧見盛銘君就坐在青樓最顯眼的地方,與花魁談笑風生。
下面圍了一羣看熱鬧的百姓,對他指指點點。
這盛銘君居然因爲這件事,破罐子破摔了?
“他怕是瘋了!”蕭悅說着就要下車,“平日他去這種地方都是偷偷去,今天這麼張揚,若是王爺知道了,肯定會打斷他的腿。”
“別去。”周念卻攔着她,“這是你能去的地方?”
那麼多人圍着,蕭悅若是去了,還不被這些人的口水給淹死?
可如今她處於這個時代,就不得不遵從這裏的生活法則,儘可能地去保護身邊無辜的姑娘。
“念念說的對。”蕭靖禾也拉着蕭悅的手不放,“你不能去,我們等盛二哥回去的時候,再跟他好好說就是了。”
“他就是要讓自己的名聲壞到底。”周念看着樓上的盛銘君道,“這樣,不用爲難任何人,只要將髒水全都潑在他的身上,蕭靖塵也不用被這個賜婚爲難了,儘管指責他就是。”
盛銘君就是這樣一個奇男子,其實他什麼都能看透,卻總是在用旁人不能理解的方式,來保護他認爲重要的人。
“盛二哥真的是太好了。”蕭靖禾看着盛銘君的方向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這樣好的他?”
“他無心婚姻。”周念卻笑着搖搖頭,“若非這天下最好的女子,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三人在樓下看了會兒,見他只是跟花魁說笑喝酒,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便吩咐車伕回宮。
回去之後,周念便將自己剛纔看到的事情告訴蕭靖塵。
蕭靖塵當下就惱怒地吩咐林蔚:“成何體統?去將他給朕抓回來!”
待林蔚離開,他才冷聲道:“竟然逼迫到盛家的頭上,朕自然會讓夏國公知道,什麼人是他得罪不得的。”
“你別動手。”周念立刻阻止他,“這種事是後院女子之間的事情,你若是出手,夏家必然會從此覆滅,到時會讓盛家落下仗勢欺人的名聲。”
後院女子的手段,就要用後院的手段去解決,不能牽扯到前朝。
“你打算怎麼做?”蕭靖塵好奇地問,“難不成要讓她自己說出實話不成?”
“自然。”周念笑道,“過幾日,待夏苒好些,我會在宮裏辦個宴席,請她和盛二哥都進宮來,到時謠言不攻自破!”
看她這麼有信心,蕭靖塵自然是不好打破她的想法,立刻答應了。
“你只管做好前朝之事就好。”周念笑道,“這些事情交給我,我自會讓所有人都明白,盛家不是他們能夠隨意去得罪的。”
蕭靖塵將她攬入懷中:“你呀,真是我的賢內助。”
剛說完,就看到小公主被乳母抱着進來,手舞足蹈地要去找周念。
周念笑着接過孩子,在懷中親了親。
小公主又伸手要蕭靖塵抱,剛被他抱上,帶着口水的嘴巴就親在他的臉頰上,他的臉頰立刻被口水浸溼了。
蕭靖塵也沒去擦,反而用臉頰貼了貼女兒的臉頰,眼中立刻柔情一片。
小公主好似蓮藕般的胳膊腿,在他懷中撲騰着,眼睛笑成彎月,粉嘟嘟的肌膚越發惹人憐愛。
她很愛笑,每次看到蕭靖塵或者周念,都會露出最開心的笑容。
周念捏着她的小腿,滑膩的觸感讓她不由得一直rua,這手感真是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