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其實我們可以出去走走。”蕭悅溫聲道,“外面那麼多大好河山,看看也是好的。”
“是啊。”周念表示同意,“我們就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在現代時,周念每年都會給自己找幾天假期,出去走一走,讓自己完全放空,休整好了再回來。
自從穿越來,她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出去過,被上京的一切所束縛,幾乎被這個時代完全同化。
“什麼是旅行?”蕭悅詫異地問,“你打算去哪裏?”
她今天總有種直覺,擔心周念因爲這件事想不開,離開上京,從此再也不回來。
或許蕭靖塵也有這種不好的預感,所以她們回去的時候,他就站在宮門口等她。
“你回來了?”蕭靖塵眼中是驚喜,也有感動,“心情可好些了?”
“我沒事。”周念緊緊攬着他的脖頸撒嬌道,“可是腳走累了,想你抱我回去。”
“好。”蕭靖塵緊緊攬着她的腰身,讓她完全靠在自己懷中,“以後只要你累了,我都抱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看着他們兩人進了宮門,蕭悅總算是放心下來,讓馬車送自己回去。
她到鎮南王府門外時,正好瞧見蕭靖禾就在門口等着她。
“蕭悅,我有話跟你說。”蕭靖禾淡淡地注視着她,“若是你此刻沒空,那我們就改日再說。”
“靖禾,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都說了些什麼?”蕭悅下了馬車,蹙眉道,“念念爲了我們出生入死,我們本該是一輩子的好姐妹,你卻質疑她,還說了不好聽的話?”
“我知道我不該說那些。”蕭靖禾有些愧疚不安,“可我當時真的是太過傷心,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苒苒就這麼不在了。”
“誰又能接受呢?”蕭悅嘆了口氣,“念念方纔坐着馬車在城內走了一大圈纔回去,她已經很自責了,你就別再說那些話刺痛她的心了。”
“可是苒苒死了,她死了!”蕭靖禾突然情緒又變得激動起來,“我們再怎麼自責,她也回不來了!與其說我在怪她,不如說我是在怪自己,身爲姐姐,卻沒有看護好她。”
蕭悅突然抱住她,聲音溫柔地安撫着,生離死別,總是要經歷的。
可蕭靖禾這段日子經歷的太多了,她情緒崩潰也是情有可原。
待她覺得不對勁時,發現蕭靖禾已經再次昏迷了過去。
蕭悅將她抱進王府,吩咐婢女去找江楚白過來。
此刻的蕭靖禾,恐怕只有他能夠安撫。
盛銘揚給蕭靖禾診脈,知道她只是昏過去,並無大礙,這才放心讓她躺着休息。
江楚白急匆匆趕來時,天色已晚,看着面色蒼白的蕭靖禾,他滿眼心疼。
“表哥,她這幾日心裏不好受。”蕭悅嘆氣着道,“苒苒走了,對她的打擊挺大的,她的親人全都不在了,雖然他們關係不太好,但到底與她有血緣關係,今天的事情恐怕只是將她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悲傷全都勾出來罷了。”
“我知道了。”江楚白點頭,“我會好好照顧她。”
待蕭悅出去,江楚白纔在牀榻邊坐下,用手裏的帕子給蕭靖禾擦了擦額角的汗珠。
他這些日子也太過忙碌,對她的照顧很少,完全忽略了她這段日子心裏的難過。
越想越覺得自己實在是粗心,江楚白的心揪成一團。
正擦着汗,蕭靖禾突然醒了,看到是他,卻用被子將自己的臉蒙上,轉過身面朝裏。
“醒了,餓不餓?”江楚白溫聲道,“有沒有什麼想喫的,我去給你做,別的不會,做菜我是很拿手的。”
蕭靖禾搖搖頭,一個字都不肯說。
“胡說什麼?”蕭靖禾怒道,“我什麼時候和你私下見面了?”
“肯說話了?”江楚白笑彎了眉眼,“過些日子,我就讓我爹去向皇上提親,到時咱們就不是私下見面,而是正大光明地見。”
蕭靖禾又不說話了,她此刻內心複雜極了,很多很多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甚至不知道自己內心想的是什麼。
江楚白也不着急,倒了杯水湊過去,看着她的面色。
“別害羞,咱們遲早要成婚的。”江楚白故意逗着她多說些話,“我爹孃都知道我們的事,也滿心歡喜地等着我將你迎進門。”
“我們什麼事?”蕭靖禾終於躺不住了,坐起身怒道,“我們什麼事都沒有!”
“喝點水。”江楚白不反駁也不答應,“潤潤嗓子。”
蕭靖禾一杯溫水喝下去,終於覺得思緒略微正常些,面色也逐漸變得紅潤起來,羞澀地垂眸。
見她終於恢復了正常,江楚白竟也變得拘束起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來打破這尷尬的場面。
片刻之後,他才鼓起勇氣道:“方纔說的話,你可同意?”
“嗯?”蕭靖禾不解,“什麼話?”
“就,就咱們兩人的事。”江楚白突然就結巴了,“我迎你進門之事。”
蕭靖禾的面色突然紅的像是熟透的果子,頭恨不得戳進衣領裏去。
瞧着兩個人都這麼羞澀,外面看戲的蕭悅終於待不住了,直接推門進來。
“表哥,你是個男人,能不能拿出你的氣勢?”蕭悅着急地道,“不就是成婚,幹什麼說的這麼羞澀?四公主,我代我表哥問你,你願不願意嫁給他?”
蕭靖禾臉色漲紅,不知過了多久,才略微點了點頭。
“好。”蕭悅又轉過頭問江楚白,“你願不願意娶四公主,而且此生只有她一個妻子,永遠對她一人好?”
“自然是願意的。”江楚白頷首,“求之不得。”
“這不就成了?”蕭悅一拍江楚白的肩,將他們兩人的手握在一處,“互相都喜歡對方,幹什麼藏着掖着?都這麼久了還沒有表明心意,真是讓我這個外人都着急!”
兩人的面色都因爲她這句話而紅起來,卻也都握着對方的手沒有鬆開。
“這麼好的事情,明天一定要叫上念念,咱們慶祝一下。”
說完,蕭悅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今天蕭靖禾才和周念鬧了點小矛盾,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聚在一起。
蕭靖禾突然冷靜下來,她低着頭道:“今天是我不對,我不該跟念念說那樣的話,這件事怪不得她,我之前也以爲苒苒是在算計盛二哥,而且,盛二哥也不是不負責任地離開,應該是皇帝讓他出去有事。”
她探尋似的看向江楚白,這兩人都是蕭靖塵的人,自然是互相知道。
他卻不語,算是默認了她的問話。
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盛銘君去做什麼了,只是隱約覺得應該是有祕密任務。
瞧他的表情,蕭靖禾更後悔自己今天說那樣的話,傷了周唸的心。
“小悅,你明天請念念來老地……”蕭靖禾話說到一半,突然想到老地方沒了夏苒,幾人難免傷懷,便改了口,“咱們找個茶館,我到時也好跟她斟茶賠罪。”
“好,這件事交給我。”蕭悅立刻應了,“只是你確定自己想通了?我可不想你衝動之下行事,到時讓整件事變得無法挽回。”
“我想通了。”蕭靖禾緩緩點頭,“其實我今天說的那些話,與其說是在說她,不如說是在指責自己失職,況且皇帝說這件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