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跟她周旋,顧雲瑾將劍收起來,便看向四周,總覺得這裏已經很不安全。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此刻馬車頂部就有個輕功絕佳之人站着,正盯着周念,打算出手將她救出。
周念方纔正是知道馬車頂上有人,這才故意威脅顧雲瑾,讓他心神大亂,注意不到馬車頂的人。
她擡眼看了看車頂,做了個準備好了的手勢,繼而拔出髮絲間的簪子,重重扎向顧雲瑾的手背。
他猝不及防被簪子扎到,瞬間喫痛地縮了縮手,就在他反應過來要去拽住周念時,車頂突然破了。
一人從天而降,將周念攔腰抱起,瞬間後退三丈,隱入夜色中。
下一瞬,周念就落入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眼睛瞬間溼熱。
“你終於醒了。”周念剛說了幾個字,就發現自己哽咽着,聲音都變了調。
蕭靖塵一隻手拍着她的背柔聲安撫,另一隻手卻毫不留情地做了個向下的姿勢,要對顧雲瑾等人殺無赦!
他則帶着周念騎馬遠離這片密林,直到完全聽不到那些廝殺的聲音,他才迫使馬停下。
“他們怎麼樣,安全嗎?”周念問道,“現在在哪裏?”
“大哥將他們救回去了,你放心。”蕭靖塵溫聲說着,眼裏滿是心疼,“這次又辛苦你了。”
“沒關係。”周念靠在他肩上道,“我知道有人跟着我,我不會有事,不然我也不可能去冒這麼大的險。”
蕭靖塵越聽越覺得心疼與自責,和他在一起這麼久,她其實沒過幾天安穩日子。
每天都在提心吊膽不說,還總是深入虎穴,陷入危險之中。
他突然想着,若是自己當初不娶周念,她是不是還好好的做她的大小姐,嫁給一個可靠之人,過着平凡的日子?
可只要想到自己會失去她,他就覺得心口悶痛,他既然不能失去她,就只能選擇保護好她。
回到王府,蕭悅與盛銘揚親自在門口接,看到他們二人平安的瞬間,他們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來。
“念念!”蕭悅衝過來將周您攬入懷中,“我太沒用了,每次都要你來救我。”
“說什麼呢?”周念嗔怪地抱着她道,“咱們這不是互相的嗎?”
若非當初蕭悅對她的幫助,她有很多次的佈局都無法成功。
而且,蕭悅是她在這裏的第一個朋友,第一個對她釋放善意之人。
正因爲如此,她纔會將蕭悅當做好姐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當初蕭悅的善意。
蕭悅已經泣不成聲,若是周念當真出什麼事,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相比她們兩人的哭哭啼啼,盛銘揚就顯得淡然許多,走到蕭靖塵身邊,伸手錘了一下他的肩。
“這次多虧了你和周念。”盛銘揚難得說了句好話,“我出事沒關係,就怕蕭悅她……”
“少婆婆媽媽。”蕭靖塵冷聲說了句,直接牽着周唸的手就往裏走,“咱們走,回去好好休息。”
蕭靖塵根本不在意,甚至腳步都沒有停下。
待他們離開,盛銘瀚才從裏面出來,拍着盛銘揚的肩道:“這次是大哥的錯,居然沒有守護好邊關,讓你們受苦了。”
“大哥不必自責。”盛銘揚的手安在他的肩上,“你能守護好邊關,不讓外敵入侵已經很好,不能事事都顧及到。”
盛銘瀚看了眼蕭悅,嘆了口氣,轉身帶着人出去。
因爲這件事,他打算帶着人在城中搜查幾天,要將所有的餘黨都解決掉。
休息了一整晚,周念醒來時,覺得自己神清氣爽。
可她卻從王江那裏知道,昨晚一場廝殺,雖然那些藥人死傷不少,卻有少部分藥人帶着顧雲瑾逃脫。
“他又逃了?”周念震驚地道,“那麼多人還是讓他給逃了,藥人到底有多強?”
“那些藥人似乎是從小就培養的。”王江躬身道,“而且前太子留下的私軍全都被他得到,他們有一套不爲人知的撤退路線,咱們查不到。”
周念沉默了,看來幸好蕭靖初和蕭靖聞死的突然,否則任由他們發展下去,結果還真不知道會怎樣。
就在她慶幸時,蕭靖塵回來了,說有件事情要跟她商議。
不用他說,周念就知道他要說什麼,定然讓她留在這裏,自己去三國會談。
“你知道的,慕容鄴書信上寫着必須我與你同去。”周念直接就將他的話堵在喉中,“我告訴你,我是不會留下的,你在哪,我就在哪。”
“你就不能有一次聽我的話嗎?”蕭靖塵無奈地道,“爲何如此固執?”
“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就是這個樣子。”周念挑眉看着他,“怎麼,現在才知道?”
蕭靖塵無奈地笑,握着她的手沉默了片刻,這才道:“既然你決定了,我們此刻就走,給慕容鄴一個猝不及防。”
周念頷首,顧雲瑾如今敗逃,肯定是要去找慕容鄴。
而慕容鄴若是知道他們剛剛經歷了那樣一場生死,必然想不到他們會突然就去了邊關。
在蕭靖塵的堅持下,盛銘揚和蕭悅不得不留在鎮南王府,準備接應他們。
他自己帶着周念,從一條神祕的小路上直接去西亞國邊界的麗暉城。
這座城與郟城相鄰,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能到,他們悄然到城外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城門已經提前關閉,說是爲了防止奸細入城,其實蕭靖塵很清楚,就是在防着他們。
爲了不讓人發現他們的身份,不能直接入住客棧,他們便在城外一處農戶家裏借住。
農戶是一對母女,她們看起來十分和善,很熱情地收留了他們,甚至還給他們打掃出一間乾淨的屋子。
晚上,周念坐在篝火旁,那個小姑娘卻突然來了,笑眯眯地坐在她身邊。
“姐姐,你好美。”小姑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