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侍衛,如此囂張。”蕭靖塵冷聲道,“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靳國皇帝。”
這句話將侍衛嚇傻了,他慌忙低着頭跪下去,身子顫抖着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這片大陸上無人不知,靳國現任皇帝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若是這話被他聽去,只怕這裏的侍衛沒一個能活着。
“皇上說笑了。”西亞國內侍立刻陪着笑臉道,“這邊請。”
“慕容鄴倒是擅長狐假虎威。”蕭靖塵下了馬車,冷眼看着內侍,“就不怕這個中間地帶,被瓜分?”
內侍面色突變,弓着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再也不敢多言。
蕭靖塵這才牽着周唸的手,下了馬車,往客棧裏面走。
那些侍衛方纔的囂張完全消失不見,立刻讓開了一條道。
他們剛進門,就聽到樓上傳來一個令人很不適的聲音,彷彿被毒蛇攀上了脖子般。
“原來是大越皇帝大駕光臨,一進門就教訓朕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爲這片大陸都歸你統治。”
他顯然是聽到了蕭靖塵方纔的話,故意來爲難的。
周念擡起看去,此人長着一雙狹長的雙目,下頜略尖,脣很薄,瞧着就十分刻薄。
他身量頎長,又居高臨下,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那目光如影隨形,好似被他盯上就甩不掉。
蕭靖塵不動聲色地挪動腳步,將周念護在身後,目光冷厲如刀般盯着靳國皇帝。
此人看着周唸的目光,讓他很是不舒服。
靳國皇帝名爲靳北方,約摸三十歲,此人上位之後,父母兄弟姐妹,沒有一個活着的。
算命的說他是天煞孤星,將來也會無兒無女。
他就將那個算命的殺了,人頭掛在皇城上足足一個月。
他廣招美人擴充後宮,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到現在爲止,他也沒有任何後代。
這件事,讓靳北方的性子越發難以捉摸,個個都膽戰心驚。
對於這點,蕭靖塵倒是很有感觸,因爲他也曾爹不疼娘不愛,被人私下說是天煞孤星。
可如今他有了妻子,也有了孩子,與靳北方的處境完全不同。
雖然此刻他身處樓下,氣勢卻絲毫不輸樓上的靳北方。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片刻,最終還是內侍上前小心翼翼地道:“大越皇上,請這邊走,樓上已經給您準備上好的廂房。”
內侍領着他們上了二樓,他們所住的屋子,正好就在靳北方的對面。
想來這又是慕容鄴故意爲之。
他們進屋時,靳北方突然叫住了周念:“大越皇后,蕭靖塵有什麼好,你若是跟着朕,靳國後宮全都由你掌管,你想將她們全都送出宮也不是不可以。”
周念毫不客氣地笑道:“他比你長得好看,而且如今我已經是大越後宮唯一一人,更重要的是,他比你年輕,比你活得久。”
蕭靖塵的眼中滿是得意,勾了勾脣角,毫不掩飾自己目光中的不屑。
待門關上,靳北方一拳砸向旁邊的牆,心中暗道,若是他不除了這對夫妻,他絕不再回靳國!
這一晚,因爲沒有人刻意搗亂的緣故,算是平穩地度過。
屋子裏,周念和林蔚同時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髒東西,這才住下。
次日他們從樓上下來喫早飯時,靳北方已經不知去向,整個客棧裏只有大越之人。
看了眼四周的環境,周念輕聲問道:“那個靳北方,看起來很不好對付,若是慕容鄴與他聯手,我們只怕是要喫虧。”
“我走的時候,已經讓大哥重兵壓境。”蕭靖塵淡淡道,“若是我們回不去,就讓他們輔佐咱們女兒登基。”
周念驚愕,在這個年代,蕭靖塵居然能說出讓女兒登基這樣的話,實在是讓她很震驚。
不過,她還是嗔怪地看着他,捧着他的臉頰親了親。
“我不許你說這樣的喪氣話!”周念厲聲道,“這輩子我們都會在一起,不會有任何事情將我們分開。”
蕭靖塵頷首,正要親親她,餘光瞥見靳北方從外面進來,立刻坐直了身子。
瞧見他們,靳北方笑道十分陰森:“喲,夫妻二人倒是很有情趣,大早上起來就這樣親親我我。”
沒人理他,他也不介意,一點兒也不見外地在蕭靖塵對面坐下來,手支着頭看着周念。
“大越皇后,還是那句話,跟我走嗎?”靳北方挑釁似的笑道,“我可以爲你解散整個後宮。”
蕭靖塵立刻將周念扯到身後,盯着靳北方冷聲道:“你若是閒來無事,那我們就沒什麼可談的。”
“急什麼?”靳北方笑意更深了些,“你們大越急需我們靳國的糧草和牛馬,想要通商可以,拿你的皇后來換,如何?”
想要羞辱一個男人,就先羞辱他最在意的女子!
靳北方如願以償地看到,蕭靖塵的面色霎時間陰沉下去,不由得大笑。
“原來我一個小女子還有這樣大的用途。”周念突然道,“若是靳國皇上說話算數,不如我們現在就簽下合約,如何?”
沒料到她會如此說,竟然看起來絲毫不介意,靳北方眼中起了幾分玩味兒。
“好!”他冷笑道,“既然你肯跟朕走,朕這就簽下合約!”
周念當下就寫了份兒合約書,當着蕭靖塵的面遞給靳北方。
見狀,靳北方看着蕭靖塵嗤笑道:“原來你的女人就是這樣的,只要肯開條件,就跟朕走?”
他當下看都不看就寫了自己的名字,繼而遞給周念。
他沒料到的是,對面兩人都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他突然覺得不對勁,將合約重新拿回來看了眼,上面的確寫的是將皇后給他,但名字卻是先帝的皇后,張氏。
“你們竟敢愚弄朕!”靳北方拍着桌子站起來,怒氣衝衝地看着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