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一上來就這麼熱情的?
周念蹙眉,她覺得這指不定是慕容鄴的什麼計策。
而且,這個姑娘瞧着就和慕容鄴長得很像,越看越覺得相像。
她沒有打算多做糾纏,於是溫聲道謝,便上了馬車。
“姐姐。”那姑娘卻追了上來,攔住馬車,“怎麼,不肯賞臉嗎?”
初一直接拔出刀橫在身前,對她怒目而視,瞧着下一瞬就要動手將她敢走。
可那姑娘卻絲毫不害怕,反而向前走了兩步,笑盈盈地看着周念。
大有今天周念不跟她走,她就不會罷休的架勢。
周念已經握緊了手指,打算做手勢讓初一將她打昏帶走。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想起:“芝兒,你又淘氣了?”
方纔還笑盈盈,十分大方的姑娘,聞聲瞬間變得嬌羞起來。
她笑着道:“我只是喜歡這個姐姐,想請她喫飯罷了,結果她不肯。”
“請喫飯是你這樣的?”那人走近了些,搖着摺扇道,“若是再多兩個人,這就是劫道,我若是再來晚一刻,你可就沒命了!”
看着來人,周念突然收回手,下意識地想要笑,想到這是哪裏,硬生生將笑容憋回去。
眼前之人,正是消失了很久的盛銘君。
那麼這個姑娘,就是慕容鄴的妹妹,慕容芝蘭了。
他居然真的接近聽說很霸道的小公主,果然是長着一張人見人愛的臉,走到哪都受歡迎。
“這位夫人,很抱歉,是芝兒不懂事。”盛銘君一本正經地拱手道,“她心思單純,只是喜歡結交朋友,還請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周念明白了他的意思,慕容芝蘭今天來,與慕容鄴無關,只是她個人行爲。
“無妨。”周念也淡淡地頷首示意,“相遇便是有緣,我不介意。”
“回去吧,芝兒。”盛銘君伸出手,露出無奈的笑容,“你兄長若是知道你偷跑出來遊玩,定要罰你了。”
“夫子饒命!”慕容芝蘭苦着一張臉,立刻挽着他的手臂,轉身朝周念吐了吐舌頭,“姐姐都說與我有緣了,改日定要讓我請你喫飯啊。”
周念略微頷首,目送他們離開。
待他們看不見身影了,初一才上了馬車,將一張小紙條交給周念。
這是盛銘君方纔趁着走近拱手的時候,偷偷塞在初一衣袖裏的。
周念看了看,紙條上說,慕容鄴如今就在宮裏,籌謀了一場大的謀殺,想要攪渾大越和靳國的這潭原本就不怎麼平靜的水。
“我們回去。”周念冷聲道,“得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靖塵。”
初一吩咐車伕回客棧,可前面的路突然被堵住了,他們的馬車被攔在路中間,四周站滿了人,根本動彈不得。
在周唸的示意下,初一立刻去前面探路。
片刻間初一便回來了,她面色有些難看地道:“好像是那個靳國皇帝出行,要讓所有人都讓道。”
原本他們以爲靳北方會在前面那條路直接回客棧,沒想到他的馬車卻衝這邊來了。
看着他的馬車靠近,初一迅速將車簾放下,遮住周念。
靳北方卻好似知道他們在這裏似的,在交錯的瞬間,讓車伕停下,伸手敲了敲車門。
“周念,就這麼羞於見人?”靳北方笑起來,“朕瞧着,你並非那樣羞澀之人,之前不是跟一個將軍還跑了那麼久,蕭靖塵還要你,也是對你情深義重,這點我倒是十分佩服他。”
早就知道他們會用這件事來攻擊她,畢竟她當初的確是險些跟張嘯成了婚,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這於她名聲有損,只是她和蕭靖塵一直都不怎麼在意這件事。
沒想到靳北方居然就這樣當街提出來,完全是不顧絲毫大越國的情面。
看來,這大概就是靳北方和慕容鄴兩人的目的,這是要挑起蕭靖塵的怒火,先動手,他們就能聯合起來,將大越反制且瓜分。
周念自然是要將這件事扼殺在搖籃裏,所以她撩起車簾,衝他露出個溫和的笑容。
“堂堂一國皇帝,這麼喜歡探討旁人的閒事嗎?”周念示意他看旁邊的茶館,“不去說書可惜了。”
“我說出來的,哪有大越皇后經歷的事情精彩?”靳北方卻絲毫不覺得自己被羞辱,反而因爲她搭話而變得更興奮,“要不然,你我二人此刻就去這茶館,你講一段?”
“講什麼?”周念眨了眨眼,“講十年前,我夫君第一次上戰場,就破解了靳國皇上你的計策,將你們靳國軍隊打得落花流水,灰溜溜回國的事情?”
這些她都是聽林蔚說的,蕭靖塵從來不會拿戰爭的事情當做故事給人講。
他覺得戰場太過殘酷,只要談起,那就是一段悲痛的過往。
但她此刻說出來,是爲了羞辱靳北方。
果不其然,他面色突變,盯着周唸的眼睛立刻像是一條毒蛇鎖定了獵物般,極具攻擊性。
如今,兩國戰鬥力都很強,若是沒有慕容鄴出來攪局,這個談判桌根本支不起來。
所以,無論是誰,都只是過過嘴癮,真讓他們動手,卻是誰也不敢做這第一人。
靳北方的面容霎時間又恢復到之前的笑容,將車簾放下去。
剛要吩咐車伕離開,他突然又探頭問道:“你這麼有本事,讓兩個國家的國君都如此爲你癡迷,據說還有個文臣也因爲你而反叛國家,咱們來賭一把,看看這次的談判桌,會不會因爲你而改變?”
“你高擡我了。”周念冷聲道,“我沒有那樣的本事,無論做什麼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這次談判桌也只是因爲這天下合久必分,與我沒有任何干系。”
想要道德綁架她,還是先修煉幾年吧!
“朕倒是覺得,若是你肯跟了慕容鄴,眼前困境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