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靳北嫣來回走動,她們終於知道,慕容鄴這兩日不在院子裏,只是不知去了哪兒。
過了三日,慕容芝蘭的傷口終於好了些,靳北嫣扶着她在院子裏走走,尋找逃走的時機。
兩個侍衛擔心慕容芝蘭再尋死,自然是不敢阻攔。
這日,就在她們藉機在院子裏尋找其他出口時,慕容鄴突然回來了。
“誰讓你們放她們出來的?”慕容鄴立刻訓斥侍衛,“自去領罰!”
“皇兄!”慕容芝蘭立刻阻止他,“是我想要尋死,他們才被迫放我出來。”
慕容鄴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的傷口,慌忙走上前問:“怎麼回事?你爲何要傷了自己?”
“皇兄將我關在這裏,還管我的死活嗎?”慕容芝蘭質問道,“既然不管,我就算是死了,也無妨。”
“混賬!”慕容鄴怒斥道,“堂堂公主,怎麼能如此自輕自賤?”
“那皇兄就放了我,讓我離開啊!”慕容芝蘭也不甘示弱地哭着喊道,“皇兄爲了自己心愛之人,差點毀了整個西亞國,如今我只是想和盛銘君在一起,不傷害任何人,爲什麼就不行?”
看着她這樣不可理喻的樣子,慕容鄴氣瘋了,揚起手就要給她一耳光。
靳北嫣剛要上前替慕容芝蘭擋着,卻被她死死抓住手攔下。
果然,慕容鄴的耳光最終也沒落下,看着她手腕上的傷口,終究是不忍心。
“罷了,你想做什麼都隨你。”慕容鄴轉身道,“可你決不能和盛銘君在一起,盛家是我們西亞國的世仇,他們殺了我們多少西亞國將士,你難道不知道?”
“那和他沒有關係!”慕容芝蘭卻道,“何況,這本就是兩個國家的仇恨,大越的將士,也有不少死在我們西亞國的將士之手,如今兩國已經合在一起,就沒有討論這些的必要!”
慕容鄴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下自己的怒氣,拂袖離開。
沒有被處罰,兩個侍衛立刻拱手對慕容芝蘭表示感謝:“多謝公主救命之恩。”
慕容芝蘭也不理會他們,直接帶着靳北嫣回屋去了。
回去之後,慕容芝蘭才鬆了口氣道:“方纔我瞧見後院角落裏有個破掉的門,那裏沒有人看守,我們可以在皇兄不在的時候,尋機離開。”
“好,我會找機會的。”靳北嫣頷首,“我趁着給你熬藥的時機,觀察令兄長的行蹤。”
“你還是小心點。”慕容芝蘭擔憂地道,“別被人發現了,我皇兄他疑心很重。”
“我會的。”靳北嫣頷首道,“你放心。”
她們兩人在相處中,感情越發深厚,將對方都當做了自己的摯友,十分信任對方。
就在她們尋找時機離開時,盛銘君也帶着人到處找慕容鄴。
這幾日,慕容鄴在外面東躲西。藏,還是被他捕風捉影地找到,不得不狼狽地逃回來。
此刻,他待在書房裏,看着桌上的密信,露出了冷厲的笑容。
“既然貴客到了,就請他進來吧。”慕容鄴頷首笑道,“我們以後還得依賴貴客。”
侍衛出去,便將一個身披風衣,帶着風帽的人帶進來。
此人進來之後才取下風帽,露出真容。
竟然是大越新上任的林相,他不客氣地坐下來道:“堂堂西亞國皇上,竟然被人逼迫得像喪家之犬一樣,在上京躲躲藏藏,也真是千古奇事。”
“林相若是來取笑朕,大可出門離開!”慕容鄴冷聲道,“你身爲丞相,卻險些被皇后殺了女兒,多年前也被蕭靖塵殺了父親,這等仇恨都能忍下來,林相的忍耐力,也非常人!”
林相怒氣衝衝地拍了桌子,與慕容鄴對峙片刻,終究還是忍了。
幾年前,林相的父親是兵部尚書,就快要告老還鄉,卻因爲蕭靖塵查出他中飽私囊,私自扣下邊關盛家的軍糧,被砍頭遊街示衆。
他因爲當時沒有參與過此事,這才躲過一劫,被皇帝留下來,作爲自己仁德的證據,沒有趕盡殺絕。
這些年,林相忍着殺父之仇,卻又不得不對自己的仇人跪拜行禮,還要當縮頭烏龜,也是忍得十分辛苦,
如今他終於有了出頭之日,做了這文官之首,他內心的仇恨也開始隨着野心蓬勃而出。
正好,他無意中救了慕容鄴,兩人一拍即合,打算殺了蕭靖塵,平分這天下。
“我們還是不要彼此揭短了。”慕容鄴十分大度地道,“今日我們見面,自然是商議接下來要怎麼做。”
“長公主回來了,她對如今的皇后十分不滿。”林相終於說出來自己的來意,“我們可以利用這個,讓蕭靖塵與蕭葉嵐不和,後宮不寧,蕭靖塵自然也沒辦法完全用心在前朝,到時就時我們的機會。”
“你說這些,與朕何干?”慕容鄴問,“想要朕做什麼?”
“聽說你抓了靳北嫣。”林相笑道,“我要將她帶回去,救了她,之後就可藉此機會,與長公主拉近關係。”
慕容鄴瞪着他,片刻之後才突然笑起來:“靳北嫣是我手中十分重要的棋子,暫時還不能給你。”
林相還要說什麼,卻被侍衛攔着,不讓他上前。
“你先回去,過些日子朕自會將她給你。”慕容鄴笑起來,“別這麼着急。”
侍衛將林相攔着,做了個請的手勢,他不得不起身離開。
待他走後,慕容鄴卻突然笑起來,笑得十分詭異。
他擺了擺手:“去,將那個靳北嫣帶來。”
“主子……”侍衛十分爲難地道,“公主說,那個靳北嫣與她有私仇,便將人要到她身邊伺候。”
慕容鄴蹙眉:“還真是個麻煩角色,誰都跟朕要她,去跟公主說說,朕只是有件事要問她。”
侍衛不得不轉身離開。
慕容鄴冷笑:“靳北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