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兒,你這……”他手忙腳亂地將林絮兒扶住,“這到底是什麼毒?”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毒。”林絮兒咧開帶着血的嘴笑道,“但是周念一定知道,爹爹只需要將我送到宮裏,她自然會救我。”
林相登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讓車伕調轉車頭,立刻回宮。
宮門口的守衛,自然是不讓他們再入宮。
林相沒法子,只能直接朝着宮內方向跪下:“小女在宮裏無緣無故便中了毒,還請皇后娘娘救命啊!”
他剛喊了一句,初一便出現在他面前:“相爺,這是解藥,皇后娘娘給的。”
林相接過解藥,十分詫異地看向她。
“皇后娘娘讓奴婢轉告,林絮兒要做什麼,她早就知道了。”初一垂眸道,“娘娘還說,相爺還是好好管管自己的女兒,若是下次再亂喫毒藥,可就沒這麼幸運,正好有解藥了。”
說完,初一進了宮門,直接讓守衛將宮門關上。
厚重的宮門轟然關閉,林相頹然起身,看來這個法子也不行。
他氣得將藥給林絮兒喂下去,坐着馬車回府。
府內,慕容鄴已經在他書房等着了。
他讓婢女將林絮兒送去後院,自己便去了書房,見慕容鄴。
瞧見他十分頹敗地回來,慕容鄴便笑起來,與有榮焉地看着他。
“早就告訴你,不要小看周念,她的手段,在你之上。”慕容鄴笑得十分開心,“你還覺得,就你那蠢女兒能鬥得過周念?”
“你藏頭露尾不出去,倒是有心情在這裏幸災樂禍。”林相沒好氣地道,“你有辦法,去對付她,讓她和蕭靖塵決裂!”
“不是已經種了蠱?”慕容鄴將腳從他的桌上拿下來,“過幾日,等蠱蟲在她體內順利成長,我就會讓她殺了蕭靖塵!”
到時候,大越羣龍無首,自然會亂起來,到時候他就可以趁亂下手。
這次,他再也不會讓周念拖了他的腳步。
女人真的是會拖累他,上次若非爲了周念,他也不會栽到顧雲瑾那個小人手裏,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最好那小蟲子有用。”林相給自己倒了杯茶,冷哼了聲,“否則,只怕是你就要暴露,連累本相。”
慕容鄴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看着他將那杯茶喝下去。
瞧見他這樣的笑容,林相才反應過來,只怕自己手裏這杯茶有問題。
“現在才察覺,遲了。”慕容鄴站起來走到他身邊,“這裏面也有蠱蟲,不然你以爲,我都捨得給周念下,爲什麼一直沒有給你下?”
不過是因爲,之前林相從來不在他面前喫喝,他沒有機會罷了。
聞言,林相立刻摳自己的嗓子眼,想要將那什麼鬼蟲子吐出來。
可他摳的自己不住地嘔吐,將黃疸都吐出來了,也沒看到什麼蟲子。
“慕容鄴!”林相驚恐地指着慕容鄴道,“你趕緊將你那鬼蟲子給我取出來,否則我殺了你!”
他話音剛落,門外就有兩個暗衛進來,手中的刀直指慕容鄴面門。
就在他笑起來時,突然有黑衣人出現,眨眼間就將這兩個暗衛解決掉。
“我告訴你,只能我命令你,你若是以後再這樣跟我說話,我可能會做出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慕容鄴冷笑着道,“同你合作,是我看得起你,你若是不識擡舉,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說完,慕容鄴便出了書房,直接住到林相的臥房去了。
這段日子,他一直住在那密室裏,渾身都難受,今天好不容易可以睡個好覺。
林相身體裏還有蠱蟲,他不敢不聽慕容鄴的話,生怕自己哪天就失去意識。
他只能住在旁邊的客房,次日醒了再說別的事。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次日醒來後,身邊就多了個黑衣人。
慕容鄴也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牀榻邊。
他驚恐地坐起身,看着面前這兩人,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今天你上朝,將這幾隻蟲子想法子種給六部尚書。”慕容鄴將一個瓷瓶交給他,“你知道的,就算你不做,我也有的是法子讓你做,到時候,你還是不是你,就不一定了。”
他的威脅,林相不得不聽,只能握着手裏的蠱蟲,起身準備上朝。
今天的朝堂格外冷肅,以爲昨日御花園出了那樣的事情,蕭靖塵很不高興。
他說,一定是有人將那個婢女帶進宮,給皇后下了毒。
所以皇后昨晚一整晚都身體不適,此刻已經昏迷了。
聽到這個消息,林相驚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自己中了這蠱蟲,會不會變得生不如死。
蕭靖塵掃了一眼下面所有人:“如今沒人能看出皇后得了什麼病,朕打算昭告天下,請名醫前來。”
這是他昨晚和周念商議好的法子,爲的是引蛇出洞。
這樣一直敵在暗他們在明,也不是辦法。
衆人這才鬆了口氣,只要不是皇上發怒,要將這筆賬算到他們頭上就行。
林相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躬身道:“臣自會派人張貼告示,給皇后娘娘找來名醫。”
“那就有勞林相。”蕭靖塵緩緩頷首,“若是找到名醫,儘快帶進宮來。”
散朝之後,林相便藉着商議事情的由頭,往六部那幾個尚書面前去。
林蔚瞧見之後,立刻派人跟上去,自己則回去跟蕭靖塵回稟。
“跟着,若是他做什麼手腳,立刻想辦法阻止。”
蕭靖塵下了令,林蔚便帶着暗衛暗中跟着,果然發現林相是在給那些人下蠱。
不過,這下蠱要入口,所以他特意請了幾人去酒館裏喝酒喫飯。
這幾人不知道林相是另有所圖,便樂呵呵地跟着去了。
就在林相要給他們幾人下毒時,林蔚及時出手,蒙着面將那蠱蟲搶走了。
林相看着被搶走的蠱蟲,倒是鬆了口氣,他其實也不想這麼做。
只是,他自己的蠱蟲,怎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