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孃們互相看了一眼。

    最後還是其中一人開口。

    “說的也是,咱不說誰配得上誰,就說那個林教授,我記得之前看見他的時候,走路都端着,雖說顯得好看吧,但是怪累的,跟他結婚肯定不自在。”

    順着話茬,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了。

    再說起林教授的時候她們就都盯着傅娟的臉。

    是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來正如傅娟沒有說謊,兩人私下真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喫完飯之後大部分都散了,只有關係特別好的留下幫着收拾,然後湊了兩桌麻將。

    傅娟手上活做完,就去樓上找傅盈。

    吳婆子跟賀老太也在,三人正在說着什麼。

    見她過來,連忙招手,看來是正好聊到她了。

    傅娟剛坐下,吳婆子就直接問道:“剛喫飯的時候聽你吳嬸子說,那個林教授給你打電話了?你倆真沒好上?”

    傅娟哪裏能想到這些嬸孃的嘴這麼快。

    說好不提了,結果順着閒話就告訴吳婆子了。

    見她沒回答,吳婆子還以爲是真的。

    “當真好上了?你這孩子,咋不跟我說啊。”

    吳婆子沒好氣的拍了她一下:“又不是大姑娘了,還不好意思不成,你倆要是有這個意思,你得跟我說,這樣我才能……”

    “姆媽!”傅娟趕緊打斷她的話,生怕越說越真:“我就是來跟你們說這個電話的,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您不要瞎說。”

    一邊解釋,一邊看向傅盈。

    她知道姑奶奶對林教授沒什麼好感,

    “是關於之前收集字帖的事情,林教授整理好那些東西之後已經出版了,還提交了相關資料到文化局,反正大概意思就是那邊挺重視這個的,年後要舉辦一個什麼展覽會,請被收集了作品的民間藝術家去,我也有一份請帖。”

    什麼文化不文化的,吳婆子沒興趣。

    只要知道兩人沒好上,那就沒有她的事了,於是興致缺缺的走開了。

    賀老太雖然不是出身書香門第,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豪門千金,總是要受一點薰陶的,因此就留下多聽了兩耳朵。

    “這是好事啊,字帖古畫這些東西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珍寶,如今倒成了小衆圈子,即便如此,圈子裏大多數人還只是看重收藏價值,對其中文化不重視。

    你父親精通此類,又教了你不少,如今有這種交流學習的機會,應該去的。”

    傅娟對賀老太的話表示認可。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展覽會的事我已經答應了。”

    傅盈這纔開口:“既然都想好了,爲什麼還愁眉不展?”

    啊?

    傅娟趕緊摸了一下額頭,難道很明顯嗎?

    賀老太被她逗笑了:“傻姑娘,你有話就說嘛,這裏又沒有外人。”

    “是有一件事,但也沒到發愁的地步,姑奶奶您就知道開我玩笑。”

    傅娟撇了撇嘴說道:“林教授說,我的那些字帖和畫被人瞧上了,那位老人家想在展覽會上跟我見一面,如果投緣的話,打算收我當徒弟。”

    聽到這裏,賀老太有點喫驚。

    傅家的事情,吳婆子都跟她聊過,所以她知道傅娟能寫會畫,都是跟傅合澤學的。

    但傅合澤去世的早,之後傅娟就一直是家庭主婦,就算當年有些本事,現在應該也會生疏了。

    現在居然有人看到她的作品就想收徒?

    吳婆子也跟她說過,那個林教授是搞收藏的行家,他認識的人,應該都是有點名頭的。

    況且沒點名聲,也不好意思張口就做人家師父吧。

    傅盈也跟她想到了一個點上。

    “有說那位藝術家叫什麼名字嗎?”

    傅娟回答到:“於非中。”

    “誰?”賀老太眼睛瞪的滴溜圓:“小娟,你再說一遍,那人叫什麼名字?”

    傅娟以爲她沒有聽清。

    “於非中,我特意問了,於是的於,是非的非,中……”

    賀老太擺擺手打斷她。

    乖乖哎,她猜到有名氣,但是沒想到是這號人物。

    “小娟啊,你是真有福氣,這可是真正的大師啊。”

    “您認識?”傅娟疑惑。

    然後賀老太開始說起來:“我不懂這個,也沒見過這個人,但是我以前的家裏啊,就有這位於先生的字畫,花了大價錢拍賣回來的……”

    說再多也就是一個意思。

    這位於老先生,名聲不小,頗有地位。

    如果真是這樣,以姑奶奶的見識,肯定也知道。

    可是,她老人家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呢?

    好像在想些什麼。

    賀老太察覺到傅盈應該是有話想說。

    “哎呦,這一天午覺也沒睡好,我去躺一會,你陪你姑奶奶說會話吧。”

    等賀老太離開,傅娟纔開口問道:“姑奶奶,您怎麼了?”

    傅盈看了她一會,反問道:“你父親沒有跟你提過於非中這個名字嗎?”

    傅娟一愣。

    賀老太不是說這位老人家很厲害嗎?她爹怎麼會知道。

    不過……

    她爹是知青啊,來連水村之前可是正兒八經的城裏人,難道?

    傅娟正想着,卻聽傅盈又笑着搖了搖頭。

    “真是老糊塗了,你父親應該是不知道的。”

    隨後對傅娟說道:“若是你父親還活着,見到這位於先生還要叫一聲世叔,當年你父親快要出生的時候,他正好要出國留洋,當時就跟你爺爺放下話,回來後要讓你父親認乾爹,

    可惜啊,生逢戰亂,我們自家的人都不知音訊,和故交也失去了聯繫,如今倒是以這種方式重逢了。”

    誰能想到其中竟然有這份隱情。

    傅娟好半天才能消化掉這段話。

    傅家以前是什麼光景,傅盈不是沒跟孩子們提過。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場戰亂,幾十年風雲,物是人非,傅盈的記憶對他們來說太過陌生,連想象都困難,最後都是當個故事罷了。

    只有當故事中的人真切出現時,纔能有點真實感。

    “我想,他之所以想見見你,一半是真看中你的能力,另一半則可能是認出了你是誰,你父親傳承傅家家學,你又學了你父親的風格,再加上你的姓氏,阿中能夠認出來並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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