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臨松風輕雲淡的說完，突然就一巴掌甩在了童雅臉上。
“少他媽給老子矯情，把你當什麼？
你喫穿住行那樣不是老子出的錢？結果連個孩子都生不下來，連頭母豬都不如，還敢在老子面前發脾氣？
老子給你臉，你纔算個東西，老子不給你臉，你就臭蟲！”
童雅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齊臨松真的成了魔鬼。
她在他的心裏，真的一點位置都沒有了。
也許是認清了現實，童雅居然不哭不鬧，捂着臉的手也放了下來。
任由紅色的印子浮現在嬌嫩雪白的皮膚上。
老黑的笑容也收了回去。
“齊臨松，你不會把我當傻子吧，拐着彎罵老子嗎？”
此話一出，老黑身後的小弟都把手上的傢伙提了起來。
很明顯，只要老黑一聲令下，他們就能把這棟別墅砸的稀巴爛。
“誤會，我怎麼會這麼不知好歹呢？是這個女人太讓人生氣了，你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氣，一個爛貨還把自己當寶了。”
齊臨松恢復彬彬有禮的樣子，端起面前一杯紅酒，舉杯對向老黑：“招待不周，我先自罰三杯。”
入口全是苦味，酒精彌散開的時候，五臟六腑都如同泡在了黃連水裏。
即便如此，齊臨松還是要堆着笑，請幾人入座。
“李媽，把菜都端上來吧。”
上一個保姆在見到童雅流產之後，就已經辭職不幹，李媽剛來幾天而已。
原以爲這種有錢人家，活不多錢不少，是個好工作。
今天這一出，她瞬間就懂前任爲什麼走的這麼着急。
做完今天這頓飯，她也不來了。
菜色都很硬。
澳洲龍蝦，黑金鮑魚，清湯燕窩。
應有盡有。
只是了老黑他們纔不懂那種花裏胡哨的品菜方式，上來就在盤子裏亂戳。
吃了幾口，筷子一扔。
“看來外面的傳言不假，齊總是真的落魄了，只能在家裏請哥幾個喫飯，好不容易有個女人還只能過過眼癮，真沒意思。”
齊臨松咬着後槽牙才堪堪忍住。
誰叫人家說的是真話呢？
他現在就是真的窮到連去高檔飯店喫飯的錢都要好好斟酌一下才行。
“老黑你說笑了，這不是家裏說事方便嘛。至於女人……”
齊臨松低頭一笑：“在精不在多，誰說只能過眼癮？”
說着，轉頭看向童雅：“還要我教你怎麼做嗎？”
“哈哈哈……”
老黑那邊的人都笑了，聲音要多猥瑣有多猥瑣：“齊總還真是大方啊！美女，來陪哥幾個喝喝？好酒好菜沒有美女，就缺了那麼點滋味，哈哈哈……”
齊臨松都已經做好了再動手的準備，就見童雅站了起來，如行屍走肉一般走過去，老黑身邊的小弟很有眼色讓座。
任由老黑在她身上動手動腳，童雅都沒有反應，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齊臨松。
好像帶着怨恨的冤魂一般。
齊臨松心頭有一閃而過的心軟，但是被按住了。
“媽的，跟石頭一樣！滾一邊去！”
小弟想過去揩點油水也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齊臨松本想罵兩句，張口又心軟。
童雅就在衆人的注視當中跟沒事人一般爬起來，走到桌邊猛灌一杯酒。
“齊總，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聲音裏，已經聽不出一絲情緒。
這種感覺讓齊臨松原本煩悶的心情更加焦躁，只能吐出一個字：“滾！”
童雅拖着那身黑色禮服，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輕飄飄的上樓。
連老黑那夥人也覺得陰氣森森的。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大廳裏氣氛才稍微好轉。
“呸，晦氣！”
老黑這句話，不知道是在罵誰。
飯局總算是進入到談正事的階段。
“齊總，咱們之前確實有點交情，照理說你借錢都借到我跟前了，這個面子怎麼都要給。”
老黑摸着下巴，眼角挑起，目光裏充滿懷疑：“可就齊氏目前的狀況，你張口就要一個億，我敢給，我老闆也不願意犯這個傻吧。
齊總你也理解一下我，說到底我借錢給你也是生意，你能還得起我纔敢借，我把錢給了你，到時候你還不起，連抵押給我的東西都沒有，你讓我找誰說理去？”
齊臨松拿出一個文件夾。
“這是齊氏所有的產業，包括我名下的個人資產，我全部抵押上，這些加在一起肯定有一個億。”
結果等小弟把文件夾送到老黑麪前，他看都懶得看一眼。
“齊總啊齊總，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難道你不懂什麼叫高利貸？
我借給你一個億，你抵押的東西只值一個億，我賺什麼？
再說了，現在房子不值錢了，說不定等我來收房子的時候，還是虧本的，你覺得這樣跟我談生意合適嗎？”
齊臨松垂下頭，手裏捏着切牛排的刀，指尖泛白。
還沒到殺人的地步，還有轉圜的餘地。
齊臨松，你必須忍！
“意思就是，沒得談，是嗎？”
以退爲進，向來有奇效。
起碼他也要摸一摸老黑的底牌。
果然，老黑往椅子上一靠，嘴裏吊着跟牙籤，想了想。
“那倒也不至於，老朋友嘛，可以商量。”
隨後提出了他的條件：“齊總名下不該只有這些東西吧，您再仔細想想？”
齊臨松猛然擡頭。
老黑要他的地？
那不就是，把他的一切都押上了？
一旦項目沒成功，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哎，齊總，這也就是走個過場，以您的本事，還能還不上錢？給我老闆一個交代罷了，別在意。
當然，您要是覺得不妥，就當我沒提過，感謝齊總慷慨，請哥幾個吃了頓好的，告辭！”
“站住！”
老黑的腳步停住，轉頭看他。
“怎麼說？”
“一個億，什麼時候到賬？”
老黑臉上堆滿笑容，往回走幾步，雙手撐在桌子上：“齊總放心，您一手簽字，我一手打錢。”
齊臨松朝他舉起酒杯。
“好，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