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衛軍吃了一口水果,順嘴問道:“那小婷呢,想好之後去哪裏沒有?”
杜婷原先的工作已經沒有了,跟她男朋友也算是徹底分手。
自從回杜家那件事之後,杜婷一直忍着沒有跟孟啓明聯繫。
近段時間幫着操辦杜勇的婚禮,想到自己如果擁有一個正常的家庭,本該也已經當過新娘子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於是嘗試跟孟啓明發了消息。
也許他只是放不下那道坎,也許他一直等着她打破冷戰。
再說了,就算兩人真的以後就成陌路人,她也該對孟啓明道歉,畢竟是因爲她,孟啓明才遭受了無妄之災。
可等她好不容易編輯好一長串要說的話,發過去才知道孟啓明已經把她的聯繫方式刪除了。
走到這一步,杜婷沒有立場去怪孟啓明。
但終究是一段用了心的感情,杜婷沒法這麼容易放下,自然不想再回到傷心地。
這件事傅衛軍他們都知道,做了人家名義上的哥哥,如果有什麼難處肯定也是要幫一把的。
“她在這邊也不熟,去哪我也不放心,我想着她最好就是去麓陽,城裏面機會多嘛,而且我也方便照看她。”
杜婷沒忍住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小孩子呢,要你照顧什麼?不過麓陽確實是大城市,我本也就打算試一試,說不定能找到比我之前工作還要好的。”
說這話的時候,杜婷心裏其實有點的虛。
她雖說讀了個大學,可又不是什麼名牌,拿出去一點競爭力都沒有。
而且她歲數比同屆的都要大上幾歲,工作經歷也一般。
想要重新找份工作並不容易。
“你有這個想法就行,回頭我幫你打聽打聽,我們這些沒怎麼上過學的大老粗都有活幹,你怎麼說也是個讀過大學的,還能沒地方要?”
傅衛軍想着,就算真找不到,他就厚着臉皮去找徐莉莉。
餘程比他們想的都要細緻的多。
“小婷,你主要是考慮什麼行業?”
“對對對,”傅衛軍跟着點頭:“你說個方向,我好打聽的細緻一些。”
杜婷神情有些難堪:“就我的條件,有什麼好考慮的,有份活幹就不錯了,那麼多名牌大學的人出來,也是先從打雜幹起。”
“話也不能這麼說。”
餘程說道:“看看你擅長幹什麼,喜歡幹什麼,工作起來纔有幹勁不是,不然工作起來也是受罪,人總要想辦法往好的方向走纔是。”
“那……”杜婷想了想:“我學的是美術,只要相關的工作我都願意試試。”
“行,哥心裏有數了,等有信了就告訴你,咱們現在就先好好把你哥的婚事給辦了。”
……
與杜勇這邊的喜氣洋洋不同,胡家籠罩在的愁雲慘淡之中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
按照胡家二老的意思,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再鬧下去也沒有必要。
就胡家現在的局面,袁家瘋了纔會回心轉意繼續跟他們結親家。
胡永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永子,你爹跟你說話呢,倒是給點反應啊。”
被戳的不耐煩,胡永總算是開口了:“這不是過着呢,還要怎麼辦?給她也辦一場婚禮?咱家有那個錢嗎?”
說到這個,一家子心裏都不好受了。
胡父吧嗒兩口煙,皺着臉說道:“也真是不害臊,又不是什麼小年輕,還娶個二婚不能下蛋的女人,非要大操大辦的搞婚禮,花那麼多錢燒得慌,傳出去都被人笑話。”
杜勇跟袁姐定好婚期之後,就開始陸續給人發請柬。
袁姐在鎮上做生意,又是本地人,有交情人不少。杜勇因爲和傅衛軍的關係,起碼建材店那些老闆都要來捧場,還有傅家住的院子裏那些鄰居,加起來幾乎把辦個鎮子的人都給請了。
這一趟下來,怎都要擺個幾十桌。
杜勇也是下了血本,婚禮辦在鎮上最好的飯店不說。婚紗照,禮服,攝影,婚慶全都是在市裏安排過來的。
陣勢鬧的這麼大,胡家人就是躲在家裏都能聽到。
心裏不酸是不可能。
胡永甚至還做過夢,還是這場豪華婚禮,但是新郎變成了他。
醒來後他還不服氣,想着要不是杜勇橫插一腳,夢境變成真的也說不定不是?
他一邊憤懣不平,一邊不自覺就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
正在哄孩子睡覺的小娥冷笑一聲。
“要不說你只能做做夢呢?誰不知道這場個婚禮是杜勇自己掏錢辦的,就爲了給岳丈一家擡面子,你有什麼?入贅給人家都嫌丟臉!”
“你他媽再說一遍!”
胡永有揍人的衝動,但捨不得吵到孩子,只能壓低聲音懟回去:“杜勇一個小混混有什麼本事?肯定是傅家掏的錢。”
“是又怎麼樣?”
孩子突然鬧了起來,小娥直接撩開衣服餵奶,然後毫不客氣的說道:“人家再是混混,也有本事成爲傅家的乾兒子,你倒不是混混,你也認個肯給你花錢的乾媽啊?”
胡永“蹭”的一下坐起來:“我又不是杜勇那種沒爹沒媽的玩意,好端端認什麼乾媽!我看是你個婊子嫌我沒本事了是吧,也想嫁杜勇那樣的?
我呸,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德行,你要真有這個想法就出門試試,看看哪家男人要你這種跟人私奔的風騷貨!”
說完胡永就起身出了門。
當初常年面對黃臉婆袁姐,乍一見年輕漂亮的小娥,當然是心動不已。
如今新鮮勁過去了,又被杜勇氣個半死,胡永是怎麼看小娥都不順眼。
明明比袁姐年輕的多,卻不惦記收拾一下,以前身上的體香也沒有了,不是汗臭就是奶腥味。喂孩子也不知道避人,晃晃悠悠的下垂着,看着都倒胃口。
小娥呆坐着,耳邊嗡嗡作響。
胡永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她是跟誰私奔,又是爲什麼私奔,胡永心裏沒有一點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