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跟那天跟小娥吵架的場面,胡永心裏愈發煩躁。

    “爹你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人家樂意花錢當笑話,我們跟着瞎操什麼心。有這個時間不如想想咱家怎麼辦?”

    胡母聽得疑惑。

    “咱家怎麼了?”

    胡永坐起來,給自己點了一根菸,吸了兩口才說道;“你剛剛不是說叫我好好過日子嗎?

    那我總要先找一份像樣的活,這幾天我想了一下,除了做包子的手藝,別的我也不會,你看你們能不能想辦法給我盤個店面,總不能就這樣一直混着。”

    胡永到現在都沒個正經營生,之前還能指望跟袁姐重修舊好,現在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他能有這份心,鬱悶多日的二老總算是有點欣慰。

    “也好,當初你跟袁慧一起開包子鋪,你纔是正經老闆。現在她一個女人都能把生意做大,你用點心比她更強。店面的事情我跟你姆媽會想辦法。”

    得了胡父的保證,胡永也就不多廢話了。

    反正開包子鋪他算是得心應手,不是難事。

    於是就提到了另外一件事。

    只是說起來的時候,聲音壓得很低,生怕外人聽到。

    “日子肯定是要好好過,但是跟她,不行。”

    胡永努了努嘴巴,朝隔壁房示意。

    胡母又沒聽懂。

    “你啥意思?你們倆孩子都有了,還要幹什麼?”

    “姆媽,外面人是怎麼說我跟她的,你不知道?”

    胡母沒忍住翻白眼:“你還有臉說。”

    自家兒子做了什麼混賬事他們心知肚明。

    嫌棄袁姐生不出孩子,拐了年輕漂亮的小娥逃走。

    當時胡永倒是一走了之了,連累老兩口被人戳了好一陣的脊樑骨。

    好不容易等說這件事的人少了,胡母纔敢跟人說話,爲了挽回一點臉面,對外人都說是小娥勾引胡永。

    反正那件事知道全部真相的人也不多,小娥又無親無故,沒人幫着說話,鄰居自然會給胡母面子,後來再說起來,胡永的錯就被抹的差不多了,多是指責小娥狐狸精。

    但不管怎樣,都不是什麼好名聲,胡母非常不願意提起。

    “我就是說,咱家要做生意,就得留三分面子,不然別人都店門口繞着走。我要是一直跟小娥在一起,人家看見一回就議論一回,這事就過不去了。”

    胡母終究是在良心上過意不去。

    “混賬話!不是你把小娥騙走的?不是你讓她生孩子的?她沒去告你就是好事了,你咋還……”

    “頭髮長見識短!”

    胡父把煙桿子在地上敲了敲,打斷老婆子的話:“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說這些有啥用?做人就得往前看!

    我覺得永子說得還是有點道理。

    再說了,咱就先不論丟不丟臉的事情。那丫頭跟何家傻子是領了證的,你讓永子以後就這樣不清不白的跟她過?她連我們胡家族譜都入不了,永子在列祖列宗面前還是個寡漢條子,孩子也沒個正經姆媽,這算咋回事?

    還有就是,你是不是說過她是自己逃到這處來的,啥親戚都沒有?”

    胡永點點頭,承認了胡父的說法。

    於是胡父又指了指自己和胡母:“我們兩家枝都散得不開,能幫襯的親戚數都數不出來幾個,我們兩個年紀也大了,永子要做生意,是不是要人幫着?孫子又小,也要有人帶,你說說,就屋裏那個能頂什麼事?打從他們兩個回來,你還要忙前忙後的伺候她呢,遲早累死。”

    胡母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要說上不了族譜,那還是個藉口。

    何家現在倒了,傻子說是住在親戚家,但也就是給口飯喫,根本沒人願意管,把他糊弄去搞個離婚證很容易。

    可是後面的話,胡母就聽進去了。

    雖然怎麼聽都不厚道,可是厚道不厚道那是給外人評價的,日子過的好不好纔是自己要操心的事情。

    一想到小娥留下來就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苦,胡母也猶豫了。

    “永子,你真不喜歡她了?”

    明明去袁家求複合的時候,進門嬉皮笑臉,出門就說袁姐太強勢,踩了他的面子,就算重新過日子也要把小娥養在外面。

    怎麼轉頭就跟仇人似的。

    “姆媽你說啥呢,臊不臊得慌,我不是那文縐縐的人,喜歡不喜歡那是書里人閒的沒事做才扯的東西,說白了不就是個女人,再喜歡也就是牀上那點事,我現在不想那些,就想把店開起來,然後咱家過好日子。”

    胡父大爲贊同。

    “這話說的有出息,我看這事還真要好好考慮一下。”

    胡母怎麼聽都膈應,冷哼一聲,抱着懷裏正在織的小毛衣起身離開。

    “你就知道跟兒子說些沒正形的,腦子裏就那檔子事,反正我是管不着了,隨你們便。”

    “嘿,這臭婆娘!”

    胡父朝她背影啐了一口,然後轉身跟胡永繼續商討起來。

    “你咋想的?她畢竟是個大活人,也不能說沒就沒。

    直接把她趕出去也不行,她就是不惦記你也惦記娃呢,怎麼都會回來鬧,想要踏實還要想個好法子。”

    胡永往隔壁看了一眼。

    他跟小娥的房間跟這間屋子隔着堂屋,正常說話都聽不見,何況壓着聲音呢?

    也就是他心裏有鬼,所以才略顯緊張。

    “爹,黃二狗的媳婦怎麼來的,你知道吧。”

    胡父先是疑惑的點頭,不明白這事跟老黃家有什麼關係。

    等他反應過來,一雙渾濁的老眼瞬間瞪的滴溜圓。

    “我滴乖乖,你的意思是……”

    後面的話胡父沒敢說出口。

    那可是要蹲牢房的啊。

    胡永擺擺手:“不急,我打聽清楚門路再說,而且我又沒做什麼,就是給他們提供消息而已,抓不到我頭上來。”

    胡父還是有些猶豫:“她好歹也給你生了娃,你這……”

    “那你說咋辦?”胡永沒好脾氣了:“生娃這麼久了還說要養身體,爲了下奶雞蛋都吃了幾筐,魚啊雞的都沒斷過,這段時間家裏的錢花了多少在她身上?我不也是爲了家裏纔出這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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