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同當初大丫在部隊一樣,除了擔心,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實驗室工作起來都是封閉的,也不好隨時給她打電話,只能等二丫有空打電話回來。
除此之外,傅家上下也沒有什麼的改變,依舊各忙各的。
倒是曾恩翔拜訪的次數變多了,每次來手裏都拿着一沓紙,看着像是什麼文件,進了書房之後,總是會聊很久。
只要傅盈身體沒有不適,家裏人也不會多問。
問了也聽不懂。
“這是近一週實驗室的研究報告,都是按部就班的工作,老師,這是好事情,您不用擔心。”
傅盈把實驗數據仔細看了幾遍,點點頭,然後還給了的曾恩翔。
病毒實驗室,平時工作並不會多忙。
按照工作流程採集,研究,分類,處理。
就算是在西部邊境,除了環境苦些,該有的福利也不少。
是很多人擠破腦袋都想進的好單位。
能維持歲月靜好,說明一切都在可控範圍。
“我知道,實驗室那邊都是羣優秀的孩子。
但你說讓我不要擔心,怕是做不到,這種事情,不發生則已,一旦發生,稍有疏忽就是大禍。”
而且除了病毒攜帶者,離病毒最近的人就是研究員。
如果傳播途徑還沒有完全研究清楚,連防護措施都不能完善,更是相當於完全暴露在病毒中。
就算最後病毒能夠控制住,那也是研究員用命換來的。
傅盈怎麼可能不擔心。
曾恩翔也不好說什麼。
哪怕發生機率不大,他也沒有辦法保證傅小雪現在完全沒有危險。
哪怕是日常工作,發生意外的可能性也不是零。
他只能保證,如果有什麼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傅盈。
傅盈突然自嘲一笑。
“真是越來越老了,總是想些有的沒的,哪裏有這麼多意外,大丫頭在邊境待了幾年都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二丫頭整天在實驗室,除非她自己防護不當,能有什麼事情。
你就當我這個老婆子瞎操心,以後別總往這裏跑了,耽誤你時間。”
曾恩翔嘴上順着,實則來傅家的次數並沒有減少。
開玩笑,大丫在部隊的時候,嚴三恨不得打着彙報情況的旗號住在傅家,現在好不容易輪到他顯眼了,纔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傅盈也不至於趕人,反正時間久了,就不會來這麼頻繁了。
畢竟曾恩翔年紀也不小了,又不像嚴三那麼好的體格,研究所的事情都能讓他忙的轉不開,哪裏有那麼多精力。
果然。
幾個月之後,曾恩翔來傅家的時間間隔變長了。
而且每次來臉色都頗爲疲乏。
傅盈只當如她所想那般,又勸了幾句,讓曾恩翔不用再勤着來了。
這次曾恩翔真的聽話了。
一連好幾個月都沒有再來一次。
傅盈不會因此怪他。
卻莫名有點不好的預感。
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
直到一天早餐的時候,吳婆子拿着報紙,死死盯着看,面前的油條半天送不進嘴裏。
當初傅合澤教她認的兩個字並不足以讓她融進這個圈子,也不可能一直讓賀老太幫她圓場。
曾經對傅娟說女孩子讀書無用的吳婆子,如今開始了刻苦的學習。
早起看報紙,是她在開始學習之後養成的習慣。
“哎,二丫去的那個地方,跟哪個國家挨着來着?你還記得嗎?”
賀老太沒多想就給出了答案。
吳婆子疑惑一聲,然後把報紙遞過去,指着國際版塊篇幅很小的一篇報道:“你看是這個國家嗎?”
賀老太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餐,擦了擦手,接過來。
先是隨意的掃了一眼。
在角落擠了一點點文字,也不會是什麼重大新聞。
可是看清楚之後,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
“這……好像是的。”
兩人喫個飯也要嘀嘀咕咕,傅盈覺得好笑,又有一點酸澀。
她的聽力,好像也下降許多了,隔這麼近都聽不清。
“說什麼呢?也說給我聽聽。”
賀老太趕緊坐過去,指着那篇文字給傅盈看:“您瞧這個,說R國那邊出現源頭不明的病毒,已經出現人傳人現象,二丫頭的工作跟這個有關嗎?”
傅盈臉色嚴肅起來。
關注新聞也是她的習慣,可是無論是電視還是手機,或者她晨練時聽的廣播,都沒有聽到過這個消息。
“二丫最近有給家裏打過電話嗎?”
“這一週的還沒有。不過她上次打電話過來就說會很忙,不會經常聯繫……”
吳婆子意識到了些什麼,有些慌:“難不成她……”
“她工作就是研究這個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不用瞎操心,真有事情,曾恩翔也不敢瞞着我。”
這倒也是。
吳婆子這才稍稍放心。
“那要不要,跟二丫打個電話問問?”
“她要是很忙,你的打過去她也接不到,叫你別操心了,好好喫你的飯。”
頓了頓,傅盈又加上一句:“我還活着呢,你操那麼多心幹嘛。”
在連水村那會,吳婆子最討厭傅盈說這個,總覺得這個姑姑是來奪權的。
時過境遷,同樣的話,聽來卻是安心.
“行,聽您的。”
吳婆子現在懂禮數多了,跟傅盈說話都是用敬稱,傅盈到現在都還沒太適應。
喫完早餐,吳婆子跟賀老太去房間繼續折騰做衣服的事情。
傅盈回到書房,登錄了自己在研究所的賬號。
她的賬號是最高級別,退休後考慮到可能有需要她指導的地方,賬號權限便一直沒有取消。
所以她能夠很順利看到西部研究所那邊傳來的數據。
鼠標滑動,傅盈眉頭越皺越緊。
果然,二丫上傳的報告當中,有結構不明的新型病毒。
好在目前就算感染,症狀也不嚴重,尚在可控範圍。
看完之後,傅盈方纔緊張的情緒舒緩了一些,在靠在椅背上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