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國的病毒有向外蔓延的趨勢。
不幸中的萬幸,因爲r國經濟的落後,跨境人口少,目前在r國境外的感染情況還是可控階段。
只是研究所這邊遲遲沒有結果,曾老不敢放鬆警惕,給上面說明了情況,並作出了最差情況的預測。
最終上面爲了防止出現跟r國一樣的情況,實施了封閉r國國境線,緊急召回外派人員,對入境人員進行病毒檢測等決策。
說起來簡單,卻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且面對的是完全陌生的病毒,危險性可想而知。
大丫纔剛回到京都沒多久,就又要被派往邊境執行任務。
家裏人擔心歸擔心,卻也知道這是她身爲軍人的職責。
能說的只有注意安全四個字。
此外,便是交代她到了邊境之後,看看能不能聯繫到二丫。
“這孩子真是,去了那麼長時間,一個電話都不打回來,白白讓人擔心。”
要不是曾老保證,二丫目前確實很安全,傅盈也說這丫頭每天都會在系統裏上傳實驗數據,他們都要懷疑二丫是不是已經出事了。
偏偏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機密,傅盈跟曾恩翔都不能多說,二丫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們還是不知道。
“大丫,你跟二丫見面後也別訓她,她工作壓力大着呢,畢竟這麼多人等着她的消息,
你就讓她抽一點空打個電話就行,我就是想聽聽她的聲音……”
傅娟說着,眼圈有點泛紅。
作爲媽媽,對孩子總是心疼大過抱怨。
更何況二丫的擔子有多重,傅娟心裏有數。
“姆媽,您就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二丫是我妹妹,我會照顧好她的。”
“你也別光顧着照顧她,也得看好你自己,都不能出事,知道嗎?”
……
在一聲聲囑咐中,大丫跟着部隊出發了。
到了地方,部隊需要和醫院、研究所等地進行任務對接。
不需要特意安排,大丫跟順利就見到了已經是實驗室重點技術人員的二丫見面了。
才短短几個月,大丫有點不敢認眼前的妹妹。
面色憔悴,眼底紅絲,白脣乾裂。
整個人看上去瘦了一大圈,白大褂穿在身上顯得有些鬆垮。
“二丫……”
等只剩姐妹二人,大丫纔敢叫一聲,滿是心疼。
若不是其餘研究員也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二丫彙報工作時精神看着還可以,她甚至要懷疑二丫是不是已經得病了。
一肚子的話想說,最後也只憋出了三個字:“辛苦了。”
她們姐妹二人心意相通。
所以大丫知道,不管二丫看起來多糟糕,只要病毒的事情一天沒解決,就不可能勸她休息。
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二丫問了家裏的情況。
大丫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
“既然擔心,爲什麼不打電話回家?我知道你很忙,可一個電話耽誤不了時間,你擔心他們,他們就不想你嗎?”
聽了大丫的話,二丫先是一陣沉默。
“姐,怎麼辦?我好害怕,我搞不定……”
大丫擰眉,把二丫摟住,輕拍她的後背。
一個月來,二丫面臨這樣情緒崩潰的時候有很多。
從發現新病毒難點的時候開始,所有人都把希望寄託在她這個所謂的天才身上,她也信誓旦旦,覺得不過是個普通的病毒,她一定可以在短時間內解決。
可是時間摧毀了她的自信。
曾經堆在她身上的光環,一瞬間都消失了。
漸漸的,整個實驗室都被失望籠罩。
倒不是失望一個天才的隕落。
而是他們身在全國頂尖的實驗室,還有天才領隊,卻在面對災難的時候,依舊無能爲力。
家人的安慰,很有效果。
平日二丫只能強行穩住心神,不能帶頭亂了鬥志,這次被大丫拍拍肩膀,倒是真的平靜了許多。
“姐,我前兩天剛從r國回來。
出發那天,我們小組的人坐車從市區到機場。
那是r國的中心,最繁華最富有的地段。
我還記得我們剛到r國的時候是夜晚,那裏車水馬龍,燈紅酒綠,就像華國很多城市一樣。
可是離開那天,很多街道都空了,唯獨醫院門口水泄不通。
他們有的來看診,好多已經奄奄一息,卻排不上看診的號,有的是領走家人的屍體,託運車車堵了好長一條,卻還是不夠用,有些請不起車的人,在醫院就把屍體燒了……”
講述這些的時候,二丫的眼神有些空洞,可說出的每個字,聽着都令人窒息。
“我在學校的時候,經常去醫院,還參加了不少志願者活動,我以爲我見過的生離死別已經夠多了。
可是直到那天我才知道,這個世界的殘忍,沒有上限。
偏偏我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個多月我已經拼命,卻還是沒搞清楚這個病毒,甚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越來越強大。
明明一開始只是導致人頭疼發熱,到後來兩三天之內就能惡化到致命的程度,傳染性也在不斷增強。
現在華國境內可能也有了感染者,如果我還是這個狀態……
姐,我真的好害怕。
就跟當年只能無奈看見錦年死在我眼前一樣。
可是我明明學了這麼多的醫,爲什麼會這樣,真的是我太沒用了嗎?”
大丫耐心聽她說完。
從部隊裏出來的她,心理素質十分強大,卻在聽見二丫描述的這些場景後,同樣感到心底發涼。
這場病毒,比她看見的報告,似乎還要可怕。
“我知道華老在京都也在帶領人研究這個病毒,二丫,我不是在叫你推卸責任,可這確實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很多人都在努力,你不要讓負面情緒佔了上風,這樣只會讓事情更加糟糕。”
二丫沒有接話。
大丫接着說道:“所以,這就是你不給家裏打電話的理由嗎?”
“我不知道怎麼說……我這個狀態……如果他們問起這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