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錦鯉,認真地道:“你只去改變一個律條,可這些根源無法改善,所起的作用必然十分有限。你們過於天真,還是先回去吧。”
就這樣,錦鯉和衛成被“請”出了丞相府。
回客棧的路上,錦鯉也在反思肖丞相的話。
是啊。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在現代聽膩了的一句話,怎麼到了古代就忘了呢?
“此路不通,咱們想旁的法子,你切莫灰心。”
衛成看她都少了,便低低安慰道。
“我不是灰心,是在考慮着,此番回去以後,得想法子叫女子多些收入纔行。丞相說得對,女子一日要靠男人養,便有一日要被欺凌。這不是簡單改動一個律條,便能解決的。”
錦鯉手抹着下巴,思索地說道。
衛成不由笑說:“我的夫人還真是憂國憂民,心懷天下。”
錦鯉翻個白眼,“你又取笑我!”
“怎麼會?真心實意。”
衛成沉沉地應道。
兩人談談說說,很快走到了半路。
街道兩旁是各色小攤位,錦鯉一個現代穿越而來的小仙女,對古代這些簡陋的玩意兒興趣不是很大。
但經過一個吹糖人兒的攤子時,她忽然就走不動路了。
“哇,這可是非物質文化遺產誒,見到活的了!”
錦鯉停了下來,看着插在架子上的各色糖人兒,感嘆出聲。
“什麼……遺產?”
衛成好奇地問。
“哎呀,說了你也不懂。”
錦鯉兩眼都被糖人兒佔據,栩栩如生的老虎、馬匹、花朵……故而回答衛成很是敷衍。
衛成早已習慣,見她喜歡,便拿出一塊碎銀來給老闆,說要一個糖人兒。
“我們小本生意,這可找不開!”
攤主老伯拿着銀子,很是爲難。
錦鯉卻一揮衣袖,大方地說道:“沒關係,我們要買好幾個的,您不用找了。”
“哎呦,那可真是謝謝二位了!”
老伯笑逐顏開,臉上皺紋都淡了幾分。
他殷勤地問:“二位想要什麼花樣?儘管說。”
“嗯,我要……”錦鯉端着下巴,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忽然擡手指向衛成,“他!您照着他給我捏一個吧!”
她這麼一指,攤主老伯,還有圍觀的行人,全都齊刷刷看向了衛成。
衛成避無可避,只好板起面孔立在原地,只是抿緊的脣角還是泄露了那一絲尷尬。
“捏人我倒是會,可這位相公長得丰神俊朗的,老頭子我怕捏出來,糟蹋了相公的好樣貌啊。”
攤主老伯犯了難,一邊說,一邊細細打量着衛成的五官。
衛成被他看得不自在,面上更僵了。
錦鯉欣賞着他的尷尬模樣,笑嘻嘻道:“不礙事的,您只管捏就好。”
老伯對着衛成一拱手,“那可得罪了。”
衛成悶悶地“嗯”了一聲,那情緒顯然不是高興。
也是手巧,只見他拿起一小塊糖面,插入一根空心的麥秸稈,先吹起氣來。
而後,便瞧着衛成的樣貌,漸漸捏出身形與四肢。
最後,用青色糖漿點成衣袍,白色糖漿做成飄帶,黑色糖漿點出眉眼。
一支活靈活現的糖人兒從他手中變了出來,細看之下,還真有五六分像。
“太漂亮了!謝謝老伯。”
錦鯉迫不及待接過這糖人兒,又叫老伯另外捏了兩支,抱起來帶走。
回客棧的路上,她便拿着自己那支糖人兒,左看右看,越看越歡喜。
時不時的,她伸出舌頭來輕舔一下,又怕舔壞了一般,只是淺嘗輒止。
衛成看她這孩子氣的模樣,不由淺笑說:“快喫吧,回頭變幹變硬,就不好吃了。”
“嗯……我是先喫你的頭呢,還是先喫你的腳呢?”
錦鯉皺着眉頭,很是困擾。
衛成無奈一笑,只搖着頭,不再言語。
“還是先喫頭吧,給你個痛快!”
錦鯉有了決斷,一口咬下糖人兒的腦袋。
衛成:“……”
爲何他也隨着頸部發涼?
錦鯉看他那表情,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支糖人兒,她吃了整整一路。
回到客棧後,錦鯉便馬上叫來竇月蘭和黃春,把給她們買的糖人兒拿了出來。
“喏,這是月蘭你的,我特意叫老伯捏了一朵蘭花的形狀,你看像不像?”
蘭花糖人兒遞到面前,竇月蘭一把接過,“謝謝錦鯉姐姐!”
“哼,那是自然。你看我多好,什麼事都想着你。”
錦鯉一向不謙虛,昂着脖子接受了謝意。
竇月蘭高高興興拿着糖人兒去吃了,她才又拿出那支小兔子形狀的,遞給黃春,“我也不曉得你喜歡什麼,不過先前看你撫摸街上的野兔,想必很喜歡兔子,就讓攤主捏了這個兔子的。你快拿着,回頭乾硬了,就不好吃了。”
黃春驚訝地張了張口,一時沒有去接。
“你拿着呀!”
錦鯉直接塞進了她手中。
小小一個糖人兒,可黃春卻覺得有千斤重。
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想把內心的事全都和盤托出。
但是……
黃春咬了咬牙,低低地道:“您不必對我這麼好,真的。”
錦鯉沒去多想,只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剌剌說道:“我都說了,進了我的錦鯉閣,就是我的姐妹。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呀?”
黃春咬了咬嘴脣,終於說出一聲“多謝”。
當天晚上,錦鯉少見的失眠了。
丞相那條路子走不通,她只能效仿原著裏蘇雯的做法,從皇后那邊下手。
可問題是,她一個草民,怎麼才能進宮見到皇后呢?
而且,原著當中,蘇雯是靠治好了皇后的不孕症纔得到信任的。
她現在,沒有系統作外掛,根本沒有治療不孕症的藥方。
錦鯉想得頭都大了,忍不住呼喚系統:“小黃鴨小黃鴨,你到底在不在呀?你的宿主遇到這麼大的麻煩,你也不來幫幫她嗎?”